很快,她就知道了。
可怜的小虎头,整张嘴都肿起来了,简直就是腊肠嘴的经典形象。还不止,等他哭着张开嘴巴时,还能看到他的舌头也跟着肿得好大。
“让你带着孩子,你就只顾着自己吃吃吃,一天到晚就吃吃吃,现在好了吧?虎头都成啥样儿了!”
赵桂枝走上前检查了一下,同情的摸了摸虎头的小脑袋:“问题倒是不大,应该是辣椒吃太多了,好生养上几日,应该就没事了。不过……为什么会那么严重呢?虎头你吃了多少麻辣串串?”
她自己做的饭菜,当然是心里有数的。
麻辣火锅味的素肉串确实相当得辣,但问题在于,那一锅是给一桌人吃的。哪怕实际上不可能平均分配,可按照她的估算,大概每人也就能吃上个两三串而已。
还是手快有手慢无的,按说以虎头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着也不可能抢过得那群大人。
“一串!”虎头委委屈屈的伸出一根手指头,“二婶,我就吃了一串。等我吃完,盆子里就没有串串了。”
跟她估算得差不多。
可问题是,只吃一串怎么会那么严重呢?莫不是这孩子对辣过敏?
就听薛氏在旁边怒吼:“还不是这个不像话的亲爹!你有没有脑子呢?虎头吃了辣,你给他灌凉水也就算了,你让他喝热汤!刚出锅的热汤!你真是亲爹啊!”
赵桂枝人在灶屋,当然知道今个儿都有些什么菜。哪怕不是她做的,也瞥见过的。就说汤好了,应该就是那道鲫鱼豆腐汤了。
辣到要命,再喝热气腾腾刚出锅的鱼汤……
虎头哇啦哇啦的哭着,赵桂枝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才好了,本来准备留给他吃的香脆炒黄豆,也算了吧。
最后,还是幼娘舀了一瓢凉水,让虎头喝两口:“你别咽下去,含嘴里捂热乎了就吐出来,多来几次,应该会好一点。”
是好了那么一点点,但对于整体情况毫无帮助。
薛氏把江大郎骂了个臭头,又凶巴巴的吼虎头:“今晚别吃饭了,先清清净净的饿两顿。明个儿起喝白粥,什么下饭菜都没有!”
“哇!!”虎头真的哭了,哭得好伤心。
全程目睹这一切的二郎,神情复杂的叹道:“大嫂刚嫁进来时,也是个温柔的女子。”
三郎同样的心有余悸:“太吓人了,二嫂以后不会也这样吧?”
“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二郎一脸的心有戚戚然。
赵桂枝本来是准备将留给虎头吃的香脆炒黄豆拿给他们两兄弟,结果听到这话,她临时改了主意:“二郎,明个儿送嫁,我们不用去镇上吧?只送到村口?”
“对,隔房亲眷送到村口就可以了。我会喊你起来的。”二郎以为她是担心早起的问题,当下承诺道。
可赵桂枝却说:“我打算等明个儿送嫁结束后,去一趟石磨村找我姨。”
“我陪你去吧。”
“倒不用,你还是陪着三郎吧。三郎,你前个儿不还说要找你哥问什么事儿?是做学问的事儿?”赵桂枝还想跟她小姨把口供串一串,才不想带他去。
幸好,三郎很配合:“对,二哥,正好你明个儿在家,也帮我捋一捋进学的事情。就是那个……”
二郎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三郎,偏偏这个蠢弟弟完全没有意识到亲哥的想法,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进学时遇到的难题,以及下一步的计划。
一时间,江家的院坝上格外得热闹。
哭泣的虎头、挨骂的大郎、骂人的薛氏,还有被迫听三郎念叨学业问题的二郎。
不久之后,江父和江母回来了。
江母还没走上院坝,就骂开了:“虎头你又在哭啥?隔着大老远就听到你在这儿嗷嗷的哭,咋滴今个儿没吃饱呢?”
几句话工夫,她走上了院坝,等她看清楚自家大孙砸那肿成了肥肠的嘴……
深呼吸,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江母气沉丹田:“江!大!郎!”
大郎抱头鼠窜。
有对比才有差距,赵桂枝先前还觉得,薛氏发起火来,颇有江母的气势。等正版一开麦,她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薛氏的战斗力连江母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由此可见,大郎有多惨了。
看到亲哥差点儿被亲娘骂到当场自闭,二郎顿时觉得好多了。相较而言,他被迫陪着蠢弟弟探讨学业上的问题,而不是陪着香香软软的小媳妇去走亲戚,好像也没那么惨了。
“二哥,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继续留在村学念书呢?我觉得我还不够资格去镇学,要不然你帮我合计合计,拿个主意?二哥,二哥!”
二郎:……
弟弟真烦。
第10章
第二天早上出门时,赵桂枝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的作息时间可健康了,搁在上辈子那种人人都熬夜的年代里,每晚十点睡觉早上六点起床的作息,简直就是标准的老年作息。
结果,她今早被二郎喊起来的时候,迷茫得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
及至换好衣服洗漱完毕,跟着江父江母出门后,她抬头看了看天空,试图分辨时间。然而,天色还是暗沉沉的,感觉距离天亮起码还有好久好久。
万幸的是,她昨个儿还需要掌勺,今个儿就没什么要紧事情了,只需要跟着家里人一起充当摆件玩意儿。江父江母还上前说了话,她只躲在二郎身后狂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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