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家里其他人还觉得很有道理,尤其是二郎,拍了拍赵桂枝的肩膀,语气慎重的说道:“靠你了。”
赵桂枝:……
她就很想知道,自己在家里人眼里到底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体质。
不过,一想到前头隔三差五的认亲事件,到了嘴边的话她又给咽了回去,只能顶着家里人信赖的目光,神情沉重的点了点头。
当然,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那我试试看吧,要是真的没找到,我也没法子。”
江父还是很讲道理的:“要是连二郎媳妇你都找不到,那就说明我们家跟小五没缘分,这世上不可能再有人能找到他了。”
赵桂枝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那啥,倒也不必如此。
为了缓和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气氛,赵桂枝不得不岔开话题。
而在一个家里,最好的话题肯定是孩子了。考虑虎脑还是个屎尿不知的小婴儿,因为受害者就只能选择虎头了。
想到这里,赵桂枝一个转身将矛头对准了虎头:“虎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虎头迷茫的看过来。
“你说,刚才你大姑来家里,你是怎么做的?你立马转身就跑,就只留下我一个人可怜兮兮的面对你那个大姑!她那么凶!吓死我了!”
别说虎头傻眼了,连二郎都……
刚回屋换了一身干衣裳的江母,则干脆利索的翻了个大白眼。
就算她十分得看不惯亲闺女孟娘,她也不得不承认,论嘴毒,赵桂枝才是第一名。她还记得,刚回家时,看到孟娘被赵桂枝气得活蹦乱跳的,就好像田间地头的绿皮蛙一样。
面对指控的虎头,眨巴眨眼睛:“那、那我不是去搬救兵了吗?大姑再凶再吓人,还能比得上我奶?我奶才是天底下最最最最最凶的人!”
江母难得想帮孙子一回,结果就听到了这话。
顿时,她气得破口大骂:“虎头你个倒霉孩子!你会不会说话啊?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一把屎一把尿的给你养大,你还骂我凶?我啥时候凶你了?”
虎头:……
江家其他人:……
大概是家里人的眼神过于直白,饶是江母这等脸皮厚的人,都难得的臊了起来。她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又扭头怼赵桂枝:“你还有脸说虎头!你自个儿说说,刚才在孟娘跟前是怎么编排我的?”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了赵桂枝。
赵桂枝目瞪口呆:“我啥时候编排你了?我那不是在编排孟娘吗?”
江母气啊:“那你把原话说出来,让大家伙儿来评评理,到底是在编排谁?”
她的话音刚落,江奶奶就不知道打哪儿窜了出来,高高兴兴的嚷嚷道:“吵架了?来来,你们接着吵,我听听到底是谁更有理!”
一句话下去,差点儿又把江母气到了。
倒是江父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起码他娘没在他方才提小五那事儿时回来,真要是那样,才是真的造孽了。
赵桂枝也想到了,事实上她就是因为担心这才故意拿虎头来岔开话题的。要知道,江奶奶虽然也经常去各家各户窜门子,但她有个特别显著的特点,那就是永远都能在饭点之前回到家里,只会早来,绝不迟到!
生怕哪个嘴快提到方才的话题,赵桂枝果断的开口道:“还不是娘污蔑我编排她,我那个话明明是对孟娘说的,没见孟娘被我气得差点儿吐血吗?”
顿了顿,她边回忆边说:“原话我肯定不记得了,大概就是,孟娘说娘她太缺德了,当年非要把她说给钱家表哥。我说她讲得对,一点儿也没错!”
江奶奶悄悄的瞪圆了眼睛,面上露出了分外敬佩的表情,又暗戳戳的瞄了一眼江母,小眼神仿佛在说,你还不赶紧开骂!
然而,江母并不上当,只黑着脸让赵桂枝继续往下说。
赵桂枝说:“难道不对吗?娘她太过分了,居然想着把孟娘嫁给娘家的侄儿,那可是她亲弟弟的亲儿子啊!她就不能盼着娘家点儿好?”
最后那句话发问,堪称是灵魂质问。
而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江家人齐齐整整的陷入了沉默之中,包括一直想看热闹的江奶奶。
就这样,赵桂枝还委屈呢:“你们给评评理,我这难道不是为了气孟娘吗?至于娘……娘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特讨厌你娘家人啊?”
“做你的饭去!你午饭做了吗?”江母怒气冲天,“还有,江虎头你今个儿跑啥跑?丢下你二婶一个人,你还有理了?”
赵桂枝赶紧躲进了灶屋,虎头也迷茫的躲开了,他选择的是他亲爹的背后,还拽了拽他爹的衣服:“爹,你娘真凶。”
大郎:“你可少说两句吧!”
虎头哪里管得住自己的嘴,眼见江母走进堂屋收拾残局去了,他又想起一事,转过身来,面朝江奶奶背对江大郎,显摆一般的说:“太奶奶啊,你刚才没在家,我大姑来了,被我奶收拾了。还有啊,我爷爷让二婶出门找人……嗷!”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吓得全家人都哆嗦了一下。
尤其是薛氏屋里的虎脑,爆发出了巨大的嚎哭声,显然被亲哥吓得不轻。
江父走过来扶住了被吓了一大跳的江奶奶,哄得江奶奶先往堂屋坐下,然后递给大郎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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