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倒是好,人家就是上门来逼逼了一通,茶水一口没喝,点心倒是拿了一块捏在手里把玩,但据盛凌云的观察,这人临走前,随手把点心又搁了回去,一副漫不经心完全不把盛家放在眼里的模样。
哪怕稍微给点儿面子,意思一下也会吃一口点心,抿一抿茶水的。
这分明就是完全不给面子的同时,又连装都不屑装一下。
“你们回去吧。”盛凌云面无表情的吩咐三个侄儿。
仨人就跟方才的俞九一样,一副逃出生天的表情,飞快的跑了。
哪知,等过后不久,就有人听闻了消息特地赶来算账。
“敢问家主,您选择跟您一起招待贵客的标准是什么?为什么我这一房,一个人都没有被选中?”
“我家老四倒是被选中了,但他是个庶子啊!为什么放着我那位出色的嫡长子不选,偏选了个庶子?他何德何能?”
“还有我家……”
盛凌云目光冰冷的扫视了一圈,被她的眼神扫过的人瞬间闭了嘴。
眼见安静下来了,她才开口:“选人的标准是吗?上家学连续两个月不早退不迟到更不曾请假的人,这就是我的标准。”
她本来还想更严格一点的,比如说选几个成绩好的,结果发现家里没一个中用的。退而求其次,她就觉得哪怕是个傻子好了,要做到满勤应该也是很容易的。
但还是不行,从正月十六开学到现在,家学里一个满勤的人都没有。最终,她又退了一步,点了这仨的名字。
她的庶出兄弟们:……
还、还能这样啊?
“出身没得选,嫡庶能赖谁呢?脑子是否聪慧也是早已注定的,我不强求他们的学问有多出众,更从未指望他们考上秀才。但学习态度总是要的吧?我把话放在这儿,回头但凡有什么需要的,就靠这个标准来,你们可以回去努力努力。”
努力努力?
这玩意儿要怎么努力呢?
回家打孩子去?
几人当下就有些意动了,哪知还不等他们把意动改为行动,盛凌云又开口了:“你们这回也提醒我了,确实有些方面我做得还不够严谨。这样吧,你们全都去上学,横竖锦娘就要嫁人了,回头谁的学问最好,谁就是盛家继承人。记住,如果是小孩儿成绩好,那他是家主,你们其他人都滚出去!”
啥???
及至盛凌云都走得没影儿了,那几人这才一脸懵圈的回过神来:“她那话是什么意思?比学问?咱们盛家是商户吧?不是书香门第吧?”
“小孩儿成绩好就是家主,也就是说,我家老四要是最终获胜了,我这个老子也没好处?那我的嫡长子呢?”
“不行,要问个清楚!咱们走!”
……
盛凌云没给他们问清楚的机会,她反手就搞了个骚操作。
倘若盛家有人能在今年的乡试之中,考上举人的话,她可以立刻将家主之位让予对方。
消息一公布,整个盛家全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不是啊!
他们家的文盲率那么高,谁能考得上举人啊!关键是,眼下都四月里了,八月的乡试啊!四个月的时间有啥用啊!
别的不说,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正所谓,办法总比困难多,本来盛凌云是烦死了这群人,随口为难了他们,像这种拿着块大肥肉吊在他们眼前,看得到却吃不着的感觉,对于他们来说是何等的挠心挠肺。
最关键的是,偌大一个盛家的继承权,可比一块大肥肉要吸引得多。
但他们确实没有参加乡试的资格。
参加乡试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已经拥有秀才功名。
而考上秀才是需要通过县试、府试、院试这三门考试,倒是不用连续通过,这个是可以保存进度的。像江二郎,就是在同一年顺利的考过了县试和府试后,在院试上连续卡了两次,第三次才通过的。
又因为孝义镇所在的县城是个很小的县城,院试甚至不是一年一次的,而是三年两次。也是因为这样,他到很晚才考上秀才。
在省城,这些考试倒是每年都有的,分别是二月县试、四月府试、六月院试。今年恰好是三年一届的科举年,八月里还有乡试。
也就是说,理论上确实是存在那种文曲星的,在今年二月猛的开窍,一路过关斩将,最后考上举人,去参加明年二月里在京城举行的会试,以及三月里的殿试。
但有个问题……
现在已经是四月了。
当然,就算时间上完全来得及,但文曲星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就出现的。
反正盛家那些人都是不可能的。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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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盛凌云跟赵闰土和赵桂枝见面了。
哦,还有个拖油瓶的赵爸。
他们一见面,盛凌云还来不及开口,就被笋兄妹追着问道:“听说你们家的人都疯球了?一个两个的都仿佛被人群穿了一样,开始发愤图强努力学习了?”
“那是发疯吧?一个秀才功名要八十两,光你们家就买了六十八个!咋了?六一八大促销呢?买一送一啊?还是买多了包邮啊?妈!你家真有钱!”
“我觉得这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的典型案例。只是我怎么都没想通,一个人发疯很正常,咋这玩意儿还是群体性发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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