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桂枝:……
梦里什么都有。
“你觉得女人不识字,连笔都不会拿,对吧?你觉得男人天生比女人强,对吧?”
尤桂花目光深沉的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对付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她实在是太有经验了,毕竟在前世,她大半辈子都在高校里度过,面对的全是这个年纪的年轻人。
三郎张口结舌的看着她,有心想要辩解什么,但都到这会儿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咱也不兴那套以大欺小,你不是读书人吗?那行,咱们就来比比念书的本事。”
尤桂花瞄了一圈,抱孩子的小姑子首先排除,那剩下的就是倒霉外甥女和自家儿媳妇了。
不等她开口,赵桂枝和尤菜花就抢着举手表决心。
“需要啥?我来我来!”
“要不要裁判呢?咱们找个人当裁判吧,我看二郎和我婆婆就可以。”
找自家人怕三郎认为拉偏架,找江家人就不会这样了。况且,赵桂枝再清楚不过了,二郎和江母可公正了。
就这样,原本正在跟赵爸和刘童生探讨学习计划的江二郎,被赵桂枝拽到了这边。至于江母,她本来就经常溜达来溜达去的,都没特地唤她,她就跟江奶奶一起,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于是,裁判变成了三个人。
赵桂枝麻溜儿的搬了两把太师椅过来,就放在廊下,让江母和江奶奶坐上去,中间还搁了个小几,放茶盏和瓜子碟。
尤菜花也没闲着,她跑去赵闰土的书房里,特别有心机的挑了本诗经,又摸了一本唐诗选集。
这个世界的历史是从五代十国开始变化的,但在此之前,跟她们上辈子的走向是完全一样的。因此,无论是诗经还是唐诗,都是原本的模样。
抱着书出来后,尤菜花就塞给了江二郎:“我挑书,你来挑具体的考,这样咱俩都不偏帮兄弟姐妹。”
二郎哭笑不得的接过书,乍一听尤菜花这话,好像是挺公平的,但问题在于三郎的学习情况,在场之中再没有人比二郎这个当哥哥的更清楚了。所以,请问哪来的公平可言?
好在,二郎是很有正义感的人,正因为他相当清楚三郎的水平,所以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就专门挑三郎不会的考。
啊这……
感天动地兄弟情。
赵桂枝拽了拽二郎的衣角,小声的道:“我觉得不能直接抽考,搞不好他俩都背不出来。咱们这么干吧,比如说考唐诗,你先念一遍给大家听,然后要求他们背诵下来。”
二郎略一思索,点了点头:“也行。”
他当然不知道赵桂枝是有私心的,主要是很多唐诗吧,赵桂枝其实也会的,但你一下子出一个题目,那谁知道呢?但如果先听一遍,那就能唤醒远古的记忆,瞬间就能想起来了。
还有一点是二郎所不知道的。
那就是赵桂枝她小舅妈啊,那可是八十年代省里的文科状元,比她小舅还要牛!在那个完全没有培训班,甚至连额外的教辅书都没有的年代里,能学好真的只能靠自己,更何况她小舅妈还是农村人。
一个农村女孩子,若是没有绝佳的天赋和破釜沉舟般的决心,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个年代出头的。
反管三郎……
就这样呗,还能咋地。
赵桂枝觉得,她小舅妈稳了!
当然,还有一个补丁就是,尤桂花是从未念过书的人设。尤家姐妹可是他们一行人中,混得最惨的那个,哪怕尤桂花嫁给刘童生有段日子了,那也不好解释她为啥突然就才华横溢了。
先由二郎念一遍,再背诵的话,就可以解释为过目不忘之进阶版,过耳不忘。
就这样,在三郎还没完全进入状态时,二郎就宣布比赛开始。
“等等!二哥,你急啥呢,我还没明白咋回事儿……咋比呢?”三郎顿时慌了神。
“我当然会说的。”二郎不满的看了蠢弟弟一眼,示意他闭嘴。
三郎满脸的忐忑不安,把学渣怕考试这个特性展示得淋漓尽致。
很快,二郎宣布了他临时琢磨出来的比赛规则。他决定先考唐诗,再考诗经,规则都是由他先念一首,再让两人抢答背诵。
听他这么一说,三郎面上的忐忑就被兴奋所替代,他还冲着二郎挤眉弄眼,示意他二哥挑他会的考。
二郎回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很快,二郎就选了一首他记忆里,村学和镇学都没教的唐诗,以较为缓慢的语速念了一遍。
三郎顿时傻眼了。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旁的刘桂花就噼里啪啦的,以二倍速的语速把刚才的唐诗背诵了一遍,当然肯定是完全正确的。
于是,三郎看起来更傻了。
连二郎都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扭头看了一眼他娘:“娘,你记一下,桂枝表婶赢了一场。”
江母点头表示记下了。
很快,第二场就开始了,然后是第三场、第四场。
作为裁判的江母还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她把小几上的两碟瓜子都倒在了桌上,然后往空碟子里丢瓜子。靠近江奶奶的那边代表的是三郎,靠近她手边的是尤桂花。
只这般,江母手边的碟子里瓜子越来越多,而江奶奶手边仍然还是空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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