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只会傻乐,高兴的时候还会喊刘知青回家吃饭,在坝上抓了鱼也可以随便乱送,今天还知道自己吃亏了?
还有,那小孩差点淹死在河里,上次林桂香差点淹死在河里,她回家后还说林桂香是个倒霉孩子,那天也是她亲自跑到坝上去抓凶手林二蛋,换了个人,她就惦记着她那半条鱼?
这是男女区别对待吗?
对女孩子可以大方。
遇到男孩子,分给人家半条鱼,她就不乐意了。
“咱们家经常吃鱼,我看他很久没吃鱼了。”
“我们家经常吃鱼是因为我厉害呀,不是别人送给我们的。他吃不到鱼是他太弱,没鱼吃的人很多,又不是他一个人吃不到鱼,想抓鱼就自己抓,抓不到就别吃。”
白术:“……”
没毛病,整个上林大队也没有谁家跟他们家一样吃鱼吃到腻,都是小白果的功劳,是她抓鱼太厉害了。
吃不到鱼的人家很多,不止杨清逸一个。
“他不会游泳啊,让他下水抓鱼,淹死了怎么办?今天他差点死了,又受了惊吓,咱们关爱受伤的小朋友。”
“我是条的冷血又冷漠的鱼。”
“……”
这让白术怎么接话?
他没法接话了,她在河里救过两条人命了,真正冷血就不会救人了,他低声叹气,“下次就不送他鱼了。”
小白果终于满意了,“不能送,不然就吃大亏了。”
白术只能点头答应,“外公记住了。今天是外公不对,不该把乖宝的鱼送人,害得乖宝吃了大亏。”
这下子,小白果开心了。
……
另一边,杨清逸带着鱼和药材回到牛棚里。
没一会儿,胡长平和陈静回来了,见杨清逸坐在小树墩上发呆,连他们回来都没有发现,那双眼睛也没有往日那么灵动。
他身上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胡长平拿起扁担准备去挑水,临走前还冲杨清逸的方向努了努嘴,陈静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胡长平走后,陈静先舀水洗了个手。
杨清逸还跟傻了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陈静在另一个树墩上坐了下来,顺着杨清逸的目光望去,看到小矮桌上有个干荷叶包,旁边还有个纸包。
“怎么有当归的味道?”她吸了吸鼻子。
她一出声,就惊醒了杨清逸。
他身子一颤,还被吓了一跳,一转头就到陈静在身边,“伯母,你回来了,我爷爷还没回来吗?”
杨清逸回头找了一圈,没找到爷爷的身影。
“你爷爷还没回来,应该也快了。”陈静指指不矮桌上的东西,“怎么有股药味?小逸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杨清逸摇了摇头,又说:“那是白大夫给的鱼和药材,说是让我们炖汤喝,补补身子。”
陈静打开干荷叶包,“我看看。”
里面包里切成块的鱼肉,拿在手里还有点分量,至少有一斤多。另一个纸包里有当归和枸杞之类的药材。
“白大夫是好人。”
还不知道杨清逸出了什么事,他不太想说的样子。
杨清逸不是不想说,只是想等爷爷来了再说,他在卫生所碰到那个牙疼的老太太,她知道他差点淹死在河里,他想瞒也瞒不住,让爷爷从别人口中得知,不如自己说给他听,免得他担心。
等胡长平挑了水回来,杨清逸拿了个盆把鱼肉洗了洗,把那一包药材也给洗了,之后又拿起火柴去烧火。
炖汤的事就交给大人了,他怕糟蹋了食材。
等杨承业回来的时,灶上的鱼汤已经能闻到香味了。
“灶上在做什么?我怎么闻到鱼香味,还有药香?”
“杨叔鼻子厉害,灶上在炖鱼汤。”
“还有鱼?”杨承安惊奇地向胡长平,“小胡抓到的?”
胡长平连连摆手,“不是我,是白大夫给小逸的。”
“小逸跑去白大夫家讨鱼了?以后不能去了,白大夫家的东西也不是风吹来的,下次别去了。”杨承安转头将视线投向自家孙子身上,发现他有点蔫哒哒的,情绪不太高的样子。
杨清逸压低了脑袋,没有吭声。
杨承安想了想,三两步来到他身边,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不高兴了?爷爷不是责怪你,你是个很懂事的孩子。白大夫是个好人,可他们家也有几张嘴吃饭,也不容易,咱也不能巴着人家天天上人家里讨东西。今天就算了。”
杨清逸吸了吸鼻子,突然抱住杨承安,把脸埋在他怀里。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见不到爷爷了,他的泪水再次涌了上来,想想爷爷那么大年纪了,如果自己死了,爷爷该怎么办?
他带着哭腔说:“爷爷,我差点就死了。”
杨承安吓了一跳,“小逸怎么了?”
赶紧按住他肩膀,神情紧张地把他一顿上下打量,见他身上完好无损,也没有血迹,只是精神疲惫。
陈静和胡长平也吓到了。
俩人关切地问:“小逸,是摔跤了还是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在外面遇到事情一定要告诉大人。”
在这一瞬间,他们想了很多,杨清逸只是个八岁的小孩,他又没有小伙伴,要是一个人在外面出了事,他们都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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