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只喝鸡汤,还有菜、馒头和米饭。
楚兜兜的大伯母道:“那我再去盛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的保姆调料放多了,每次做这个都喝不出鸡汤味儿。”
楚兜兜的小堂姐忍不住嘀咕:“买的不是老母鸡。”
楚兜兜的小伯母瞪她,哪这么多话。
楚奶奶又得出来:“有可能。土鸡不难买,一天下一个蛋的老母鸡不好买。”看到大儿媳妇过来,“你们不知道,老母鸡能活十来年,就算下五年蛋,一年三百个,光蛋就不少钱。农村人养鸡也就冬天草少虫少的时候喂点粮食。小鸡养大,蛋等于白捡的。没点亲戚关系,没人舍得卖。”
表姐夫赞同:“跃民也说,菜市场的菜鸡要是两块钱一斤,这种下了两三年蛋的母鸡至少六块钱一斤。”
“差这么多?”楚家大伯母惊呼。
表姐夫碗里有个鸡腿,大表姐给他盛的。大表姐其实也想吃,然而上有长辈下有晚辈,她脑袋被门夹了,也不能往自个碗里搂。
老两口疼楚兜兜他爸这个小儿子,一个鸡腿放他碗里,老两口不会生气。另一个放婆婆碗里,老人家牙口不好,不出大表姐所料,给最小的孙女。
现在人生活好,鸡肉不稀罕,楚兜兜的小堂姐得了鸡腿不想吃,怕晚上吃了胖。然而几个堂兄妹,奶奶独独给她,她也不好拒绝。咬一小口,香味扑鼻,楚兜兜的小堂姐的眼睛亮了,口齿生津,很快就把鸡腿啃的只剩骨头。
楚兜兜他爸的鸡腿才吃一半,鸡腿肉颜色深的像假的一样,大表姐就说:“大嫂看他碗里的鸡腿,再用筷子敲敲她的鸡骨头。”这个“她”是指楚兜兜的小堂姐,“煮了几个小时,骨头还硬的能当刀。”
楚大伯母还没动手,楚兜兜的小堂姐拿起自个啃的骨头在桌上敲一下,嘭地一声,众人吓一跳。
煮了几个小时,骨头与骨头之间的筋也没能煮烂。
楚兜兜的大伯母想想保姆买的土鸡,跟今天吃的比顶多一年,“难怪我家的鸡总做不出酒店那个味。我在酒店吃的就跟这个一样。”
楚大伯母会伺候自己和家人,女儿生理期刚过,就买母鸡炖给她吃。儿子和丈夫累了,她也会炖。一直炖的不如酒店,以为她厨艺不行。她没往鸡上面想,也是因为她买的鸡贵,而且是下蛋母鸡。扒开鸡里面好些蛋黄,让她误以为自己买的是老母鸡。
“你那个表弟媳妇在哪儿买的?回头我买两只。”楚家大伯母算一下,女儿的生理期快来了,得好好补补。
楚大伯干咳一声。
大伯母奇怪,怎么了。
“兜兜的那个舅妈工作那么忙,哪有空帮你买鸡。”楚大伯瞥一眼妻子,你是鸡汤喝多了,喝糊涂了吧。
大伯母下意识问:“很忙?”
楚兜兜的小堂姐忍不住说:“人家是个大老板。您忘了?又不是您,退休了什么事没有。”
小伯母朝女儿脚上踩一下,肉也堵不住她的嘴。
“这么忙?”大伯母问楚兜兜她妈。那个公司她知道,不用她上生产线,也不用她站柜台卖。再说了,水和方便面这些小东西,又不是飞机大炮。楚兜兜他爷对儿子严厉,儿子之间不敢闹,虽然偏疼楚兜兜他爸,可他作为老小几个兄长也偏疼他,他也争气,兄长们与有荣焉,以至于兄弟间很和睦。
不过世事无完美。妯娌之间没龌龊,大姑子难缠。好在楚兜兜的姑被老人赶走了。
大表姐不用担心给梁好运添麻烦,道:“你们想买自个去就行了。”
“平安县?”大伯母摇头,“跟菜市场的土鸡差不多,味道不如这个。”
大表姐:“不是。我说的是五里坡。那边的土鸡是自家养来吃的。你买一两年的,人家还不卖,等着下蛋呢。”
“人家卖给我们?”大伯母摇头,“农村的鸡我知道,母鸡下蛋,省得买鸡蛋。公鸡养了逢年过节的时候杀了吃。公鸡也好吃,一只十四五斤,鸡腿就有两三斤。”
城里的孩子没见过那么大的公鸡,闻言忍不住惊呼一声:“那么大?”
大伯母点头:“我在农村那会儿,那时候从上到下都穷,没粮食喂鸡,鸡也能长六七斤。”
楚兜兜他爸道:“要不然也不会说,来客了,杀只鸡。鸡要是太小,客人加自家人哪够吃的。大嫂,跃民的奶奶去世的时候,我们去过五里坡,五里坡的人知道我们。你们到时候找老村长就行了。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一只鸡得你好几天的工资。”
楚兜兜的小堂姐惊得睁大眼睛,指着面前的鸡骨头:“我,这么一点就,就是大伯母一天工资?”
楚副市长看到侄女这样忍不住笑了:“半天。”
小堂姐浑身上下全是名牌,花钱大手大脚,可听到一只土鸡,快赶上她西餐厅一顿饭了,禁不住抽气,“这这,农村的东西怎么比城里贵?”
楚兜兜的大伯忍不住说:“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我知道啊。”小堂姐点头,“还得有门路。比如那些很挑产地的蟹、鱼、茶叶、大米,可这只是五里坡的鸡。”
大表姐道:“所以这样的鸡有钱能买到。”
表姐夫笑道:“我知道她什么意思。东富西贵,南穷北贱。五里坡在南,她一直瞧不上,结果鸡都这么贵,有点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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