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倏笑,“好啊,威叔看着,我也放心。”
王威仿佛才宽心了些,“侯爷,我定将毕生所学都教给小世子……”
陈倏应好。
有陈倏这番话,王威如释重负,仿佛心中的内疚也有了释放之处。
……
等到盛连旭这里,盛连旭眉头微皱,“早前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想着告诉我?”
他是他二哥。
有人险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将他蒙在鼓里。
陈倏温声道,“袁柳才生了龙凤胎,太奶奶又过世了,府中的事,丰州的事都混在一处,再想着我的事,怕二哥分心。”
“长允,此事不是玩笑,你若有什么闪失,我和袁柳心中怎么想?”早前外界传闻纷纷,他不是没有猜测过,但是袁柳宽慰,说若是有事,陈倏和棠钰一定会告知他们的;陈倏和棠钰都没有吱声,就是没事,是特意迷惑视线的。
但收到棠钰的信,盛连旭心中的担忧才铺天盖地袭来。
要是病得不重,棠钰字里行间不会有如释重负的语气,陈倏不仅大病一场,而且应当是重病。
等到万州,才知晓他竟然失明过。
他早前出事就失明过一年,一个人再次失明看不见是什么恐慌,盛连旭猜不到。
盛连旭同陈倏的关系,还不同于王威。
陈倏叹道,“也是不想你们担心,眼下好了。”
盛连旭上前拥他。
“袁柳没来?”陈倏转了话题。
盛连旭应道,“她倒是想来,但之前生孩子身体有些闪失,好容易将好些,月前孩子染了风寒,将她传染了,病得有些重,大夫让她先缓缓,所以她和孩子留在府中,这次来不了了。”
陈倏清楚,以袁柳的性子,若是能来,袁柳一定会来。
陈倏拍了拍他肩膀,“那有什么,等万州这边事情结束,我同阿钰带勉之去看媳妇儿。”
盛连旭好气好笑。
是夜,陈倏给王威和盛连旭接风。
他的身子才好,大夫不让饮酒,他以茶代水,是棠钰在同王威和盛连旭饮酒。
到了六月中旬,其实陈倏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除了偶尔的咳嗽和没有精神,大多时候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也能很快复原,只是不能太过操劳。
六月下旬的时候,大殿便到了最后的准备阶段,敬平侯府和万州府的人基本已经到了忙疯的状态,而除了盛连旭,王威这样原本就同敬平侯亲近的人之外,旁的州郡的诸侯、官吏也都陆续携家眷来了江城。
棠钰是敬平侯府的主母,来观礼的诸侯和官吏家眷大多时间都轮流在棠钰身边伺候,或是陪着说话,或是露面刷刷存在感,但因为人多,所以近乎终日都有一大群人陪着棠钰转。
棠钰除了要照看大典的事,侯府中的事,小初六的事,大多时间都在应对这些家眷处,最后的十余日尤其是。
初六是陈倏和棠钰的孩子,是敬平侯府的小主人,所以女眷来侯府的时候,除却同棠钰交谈,也都轮流在初六跟前刷好感度。
初六很喜欢南云侯府的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耐性,温柔,不仅很会哄小孩儿,还知道怎么同小孩儿相处,不会一味惯着孩子。
初六反倒喜欢她。
南云侯世子夫人唤肖璐,因为初六的缘故,肖璐也时常在棠钰跟前露脸,棠钰对她很有印象,也会在小初六想她的时候,让人请她来侯府,久而久之,棠钰同肖璐也熟悉起来。
有时候,初六和棠钰会留肖璐一道吃饭,陈倏偶尔提前回来,也会见到肖璐。
陈倏私下问起是谁。
棠钰告诉他,南云侯世子夫人。
南云侯只是小诸侯,封地不大,也不富庶,不依附于人很容易被人侵占,所以这次陈倏称君侯,南云侯近乎带了府中所有人来露脸,应当是见肖璐同棠钰和初六走得近,所以让肖璐殷勤些。
难得棠钰和初六喜欢,陈倏没说旁的。
……
很快,日子到了七月初五,鎏城的使节抵达万州府,送了珍贵的象征龙凤呈祥的翡翠玉雕给棠钰。
龙凤呈祥,一般是送他国君王的。
这样的东西,在陈倏称君侯的正式场合送,不合适。
但因为是以皇后的名义送棠钰的,所以不算正式,但东西又送抵了,很快这次来观礼的都知晓了鎏城同万州平起平坐之意。
七月初九,君侯大典。
陈倏和棠钰很早就起,今日是君侯大典,大典易事前要正式沐浴更衣,洗去浊秽和旧气,更换新的君侯和君夫人冕袍,以昭告天下,应接新的身份。
大典同新帝登基其实相似,只是制式不同,少了象征天子之位的玉藻旒冕,和玉玺授册,但旁的仪式近乎相同。
卯时初,祭祖,供奉诸神,奉香叩拜。
到正殿时,万州府的官吏和前来官吏的诸侯,封疆大吏都在,皆跪拜于君侯与君夫人脚下。
陈倏与棠钰一道迈入殿中,接受万州府官吏和附庸诸侯与封疆大吏的跪拜。
顾来为万州府长史,诵文告。
范瞿为敬平侯府长史,司礼仪。
等陈倏与棠钰在殿中主位与侧位落座,范瞿高呼一声起身,此时所有官吏才又朝着陈倏和棠钰的方向,随着范瞿口中的,一声“跪”,众人再次朝着殿上方向跪拜。殿外钟鼓齐鸣,声势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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