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整个大院都翻过来了,没找着珍珠,看她是不是跑这边来了。”
“你大伯他们分头跑去车站找人了不在家,我们也是没办法。”
“你爸你妈有钱,平时又那么照顾你大伯家,要是找不到珍珠,你们就得把钱给赔了!”
“哟,张奶奶,您要说这话,我们家可不欢迎您。”当然知道这些人多少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才跑过来,白露珠搬了个凳子坐下,“我还说您家大海借了我十块钱不还,要不您今天帮忙给还了?”
头上包着黄毛巾的张奶奶眼睛一瞪,“大海?大海怎么是我家的,那是堂孙子,再说他怎么会找到你借钱,胡扯!”
“我这是照您逻辑说的,张口就来借钱,谁知道真假,另外,既然您不能帮您堂孙子还钱,我爸凭什么要帮堂侄女还钱,人啊,对自己和对别人要求还是别两个样,否则临老了还得被人说不要脸。”白露珠故意放慢语速,生怕老人听漏了一字半字。
张老太太气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厥过去,“要不说你性子傲,没珍珠懂事。”
葛嫦慧鼻孔哼了一声,“珍珠那么懂事,你跑来我们家说她坏话干什么,回家等着她还钱去吧。”
赵翠娥抹了一把眼泪,喊道:“你们别吵了,人家要是报警,你们脸上有光是怎么的!”
“这么多人在这等着有什么用,天上又不可能掉钱到我们家院子里,还不如分头出去找。”白露珠看了一眼老太太,“拦着不让人报警干什么,她要真是骗钱,想连累全家人成包庇犯?谁要报警赶紧报,报完早破案早能拿到钱。”
老太太哭声一顿,“包庇犯?”
来之前,大儿媳妇让她拦着所有人不能报警,只说不能连累儿孙事业,没说会成包庇犯哪!
“现在还不知道珍珠是真跑了还是去哪玩了,要不我们大家一起分头去找找?”
“还是先去警察局报警,要是真跑了人家有门路抓,要是没跑,也没什么大关系。”
“走走走,干坐着也没用,人又不在这里。”
前面好几次要走,老太太鬼哭狼嚎拦着不让,这会听说会成包庇犯,吓得不敢出声,更不敢再拦着。
眼看白越明要跟着旁人一起外面找,白露珠提醒:“爸,去知青办查查,三姐不是一直坚持要下乡吗?”
一群人愣住:“知青办!”
“她不是跟车间主任儿子订婚了,怎么还要去下乡?”
“怪不得要挨个找人借钱,原来是想下乡!”
“这两天确实是知青下乡的日子,都要嫁个于主任的儿子了,居然还得下乡。”
“你倒是提醒我了。”白越明跨上自行车单脚踩地,对其他人说:“你们再回纺织厂找找于主任和于锦康,有自行车的可以先跟我去知青办,这丫头最近确实闹着要下乡,有可能真的跑走了。”
乌泱泱的人从院子里冲出去,家里瞬间清净不少,除了老太太还在哼哼唧唧的哭。
葛嫦慧冲了两杯糖开水,一杯递给女儿,一杯放到婆婆面前:“妈,要不去屋里睡会。”
“不去。”老太太喝了口水,提起衣角擦眼泪,“一百多块钱啊,这个小祸害,真是养不熟的狼,偷到自己家来了!”
白露珠懒得搭理,刚起身准备进屋熟读舞台剧后面的剧情,听到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怎么回事?”老太太这下哭声真的停了,伸着脖子往外瞅,“闹什么阵仗?”
本来就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人,满脸兴奋跑进来喊道:“露珠,你三姐找到了!”
“敲锣打鼓欢迎找到人了?”葛嫦慧带着疑惑往外走,老太太急忙起身跟在后面。
白露珠知道剧情看不成了,把包挂衣架上,走到大门口,看到于锦康拉着白珍珠,就像古代迎亲似的,对周围人举拳致谢。
白珍珠胸前挂着一朵用红绸子绑成的大红花,面如死灰,没有半点兴奋。
“对,这就是我对象,思想觉悟特别高,不贪图城里的小康生活,响应国家号召,坚持要下乡接受中下贫农再教育,我为她感到自豪!”
“我特别支持她,一百个愿意等她回来结婚!”
“我去厂里请了假,下午亲自送她去乡下,厂领导为这事还特地表扬我和我对象,光荣得很!”
于锦康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面上笑容灿烂,眼底却看不出一丝笑意。
刚开始白露珠说,白珍珠是不想让他为难才打算下乡,后来他上门提亲,特地拿钱保证会给小舅子安排工作,她还是坚持下乡,还以为是在拿乔。
用了两个晚上回想起这几天她总是似有似无暗示自己拿钱出来,才发现好像真的不对劲。
发现不对劲后,就到知青办查了,果然发现白珍珠早就报了名要下乡。
他于锦康被厂里众多女工暗恋,只有他不要别人,还没有女人不要他的,再说之前白珍珠是不是真心,他清楚得很,突然就变了,只有一个原因,喜欢另外的男人了。
听知青办的人说,白珍珠与特地要求去最穷的柳叶村当知青,说是为了更好体会当农民的辛苦,一看就是放狗屁,她那种人,哪可能有这种伟大的思想。
玩心眼玩到他头上来,能让她得逞才有鬼!
“小于同志,你对象偷了她奶奶的钱,还把街道的人都借遍了,这事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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