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珠看两位领导的面色转为认真,继续道:“朱政委刚才说了,要用衣服第一时间抓人眼球,那演出小组的衣服就等同第一面旗帜,一片暗色根本无法与鲜红,艳黄,桃粉,翠绿争锋,又怎么可能做到旗开得胜,这第一步就输了。”
“再说这荷叶边,也是用在最底下的裤脚上,估计除了表演人员自己,恐怕连前后队伍的人都发现不了,所以不用离远看,就离近看也是普普通通的演出服,还有花色,无论怎么用心设计,依然得是荷花,要不像荷花,就偏离了主题,再怎么精心也是无用之功。”
将想说的一通说完,慢慢剥着橘子吃起来。
向阳四人简直想当场给白露珠竖个大拇指,把人家总团领导的心意一顿挑剔,虽然的确有道理,但那可是领导,挑剔完没有半点担心,还有心情吃橘子,真是打心眼里服气!
好在文婷性格是真的开朗,心胸开阔,而且当了这么多年总团部长,见过无数人,是善意还是恶意,一下就明白,没有被人否定就暗中记仇钻牛角尖,点头道:
“小白,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我当时就想着尽量往荷叶本身颜色去靠拢,筛选掉十来种绿色,最后让师傅特地调制了最接近叶子的颜色,完全没考虑到远看近看会是什么效果。”
“这个可以理解。”朱燕虹看似在安慰文婷,其实也是在帮白露珠说话,“咱们也是第一次到承天门广场来表演,以前去外面露天演出,观看距离也都是在十米之内,根本不需要考虑远看近看,只用注意灯光下没有很大不同就行。”
文婷深有体会,连连点头,“确实是这样,但也确实是我疏忽了,幸亏小白提出来,否则等大批量定出来就完了。”
其实心里确实后怕,这次表演是她职业生涯中接过最重要最光荣的表演,不仅仅是对她,对六十名表演人员,对整个珠圳军区,都是至关重要光荣的事,要是因为服装出了什么岔子,真是天大的罪过了。
想通这一层,心底的那丝不舒服也彻底散去,反而萌生一些感激出来,笑着问:
“小白,既然两套都不行,还有一个月时间,我再去找人重新设计定做,颜色肯定是以桃红色绿色两个颜色为主,你的妆容就根据这个来。”
白露珠沉吟一会,想到这些年都以朴素为主,乍然想要特别,也特别不到哪里去,而且既然话都说这么多了,也不差这一句,笑道:
“文部长做服装出身,肯定懂得画画,不如我画一套你看看?”
文婷一怔,“你还会服装画?”
“之前研究妆容时,喜欢顺手画个九头身,搭配衣服,更有灵感。”白露珠从包里拿出这段时间一直在用的画本,“反正现在文部长也没什么思绪,画得不好也就是耽误十来分钟时间。”
文婷接过本子翻了几页,越翻面色越惊喜,“这些服装都是怎么想出来的,虽然有的只化了几笔,但依然能看出来款式特别别致。”
“果然做哪行只能看得见哪行。”朱燕虹接过画本,从第一页开始翻,“露珠,这些模特的脸上贴了这些小珍珠,小亮片,还有这亮亮的都是哪来的?”
要是早重生两年,这些东西都是不敢拿出来的,很有可能就得盖上一顶什么帽子,挨批劳改。
然而军区总团上次居然开始表演《园丁之歌》,军区能表演,必然是总政先通过并且开始演了,因此,让她察觉到很多东西已经在慢慢解放了。
这次拿出来,也是想出奇招,但出奇招,就得胆子大,白露珠开口:
“我找人定做的,可以用在妆面上,这种是玻璃钻,就是用玻璃制成的,可以在眼尾贴一个弧形,无论有没有光,都会让人眼前一亮,如果当天有光就更好,妆容会反射十字光弧。”
“玻璃?”朱燕虹笑着道:“玻璃居然能磨得这么闪,很好,露珠,你尽管放手做,不用担心什么。”
有这句话,白露珠就放心了,“那我现在先画。”
文婷将本子打开空白页放到桌子上,“我已经特别期待了,早知道你还懂服装,我就直接到香阳找你好了,还绕那么一大圈干什么。”
“还不知道能不能行。”白露珠笑了笑,又从包里拿出水彩笔与彩色铅笔,坐到凳子上,提笔画起来。
先用铅笔将一个九头身模特勾勒出来,再修改比例,打草稿。
“上衣这么长?”文婷没忍住开口,一般上衣都是到腰际,最长也就是遮住半臀,白露珠画的上半身衣服,已经长至大腿了。
正想再接着问,就看到白露珠笔又继续往下画,达到膝盖时笔尖一转往上提,连笔化成两片尖形荷花花瓣,接着又快速再上面叠了一层,到达下摆时错开画了两片荷花瓣,这样算下来光前面就有四片。
再看她拿起粉色水彩笔,将荷花瓣尖部由深到浅往上渐变颜色,栩栩如生的荷花就出现了。
文婷顿时茅塞顿开,惊喜道:“小白!我想了几个月将人打造成荷花,定制了无数套衣服,都不如你轻轻画个几笔!!好看!!太像了!”
看到文部长由自信到脸僵,再由脸僵到露出微笑,再由微笑变成惊喜激动,陆敏敏等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忧冷汗都很好笑,露珠向来就有让人震惊的本事,从来没有一次出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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