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素凤面色微微露出一丝失望,问这话当然是想看白家有没有,要是有,说不定露珠也能怀个双胞胎。
心里正失望时,听到赵翠娥如神仙般的声音传来:“怎么没有,那是他不知道。”
这句话一下子把所有人的视线都给拉过去,包括刚从小书房走出来的贺松毅与白越明。
“谁啊?是不是说那个姑奶奶?”白越明坐在老母亲身边,“多少代了,我都喊姑奶奶的人,怎么可能还会遗传到志诚他们这一代来。”
“那可不一定。”胡素凤立马反驳,“有些人传着传着还返祖了哩,我们这后街就有个人,长得和他祖爷爷特别像。”
“你说张旗山?人可比我还大,他祖爷爷您见过?”贺松毅端了儿媳妇买的紫砂壶套装过来,给两位老太太泡了茶。
爷爷上面是太爷,太爷上面才是祖爷爷,一般能见到太爷就算长寿的了,祖爷爷不太可能见到。
“怎么没见过,人刚死,抬进棺材里的时候,正好见过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哎呦,我长到十几岁想起来都害怕,那是我第一次见死人。”胡素凤现在提起来已经非常平静了,经历过饥荒年代,看到过更多可怕的东西,早就不当回事了。
“亲家奶奶,您继续说,白家是真的有过生双胞胎的长辈?”
“真有,但是因为白家,还是因为姑奶奶婆家,再有个能不能遗传到这一代,我就不清楚了。”赵翠娥掰着手指头算,“姑奶奶头胎是两个儿子,只活下来一个,对外是说生一个,第二胎又是两个,最后生下来是龙凤胎,都活着了。”
“两胎都是双胞胎?”白露珠都惊讶了,从来没听过这种事情,也从来不知道还有个生两次双胞胎的姑太太,看到胡素凤满脸喜色,立马道:“奶奶,您别想了,我们肯定生一个。”
“你都还没怀就知道了。”胡素凤心里当然保有希望,但也不是说非得生两个才行,只是怀揣一种美好憧憬,“反正怀上再说,你们俩抓紧了啊,志诚比你们小,都赶在你们前头了。”
白志诚手里拿着芝麻糖,一边吃着一边得意笑着。
“今年肯定得要。”白露珠拿出新买的杏脯递给二花,“不过双胞胎就别想了,二花,这个应该挺酸的,吃一些。”
“今年能怀最好,不能怀奶奶也不催你,知道你是有计划的孩子。”胡素凤心踏实了,人高兴了,嘴上话也说得漂亮。
聊了几句,白越明才想起给老太太准备的礼物还在车上,被白志诚那一声响炮,吵得什么都忘了。
胡素凤得了礼物,又是好一顿夸奖。
中午,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吃了顿午饭,饭后又聚在一起看电视聊天,是赵翠娥看过好多遍的郭靖黄蓉,一聊起来说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屋里欢声笑语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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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珠在院子里泡了茶,将堂弟单独叫了出来。
“这茶真好,醇香回甘。”白志诚天天在单位蹭茶喝,都喝出品味来了,放下杯子问:“四姐,你是不是想问厂里的情况?”
“说说吧。”白露珠剥着兰花豆慢慢嚼着,“厂里最近有什么动静?”
“还那样呗,就是不停往专柜塞人,四姐你又不管。”白志诚一说完,发现语气不太对,连忙解释:“不是不管,就是不参与,四姐,你知道现在光一个汇南商城的专柜就有多少人了吗?”
其实刚开始张安美走的时候,他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就是多来了两三个人,按照她的本事,再有四姐罩着,章厂长护着,即便带出来了徒弟,师傅也不会饿死。
结果张安美铁了心要辞职,章厂长知道她要去考大学后,没什么理由拦着,只能批准了。
白露珠拍了拍手,端了一杯茶喝了两小口,“多少?”
“以前三个人就够,现在算下来总共有十二个人了,一个个都是小领导的亲戚,还出了倒班制,早上到下午,下午再到晚上,直到商场关门。”白志诚撇着嘴摇头,“这些亲戚还好,经过我们培训,知道怎么销售,但还有从歌舞团里出来的,化妆技术不如安美,我觉得这就是在砸天荷招牌。”
“四姐,当时不是说厂里所有事情你都有参与权吗,都这样了,你真不去管管?”
白露珠没回答,继续问:“生意有变差吗?这些人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
“生意怎么可能会差,天荷现在就是放个会动的木头人,都差不到……”话说一半,白志诚面色一僵,头皮一阵发麻,而后慢慢转头看向四姐。
白露珠又问了一遍,“这些人一个月能拿多少钱工资?”
“我带出来的人,性格都和我差不多,小萨这个月拿了八十多,买了茶叶送给我,其他人其实刚来没两个月,但五六十也有的,原来觉得肯定没法和我比,甚至……”白志诚眉头皱在一起,没说后半句话。
“甚至还想当个小领导?”白露珠笑了笑,“有这种想法也没错,说明你有上进心,你高考准备怎么样了?”
“之前每天晚上都在看,后来工作停下来,最近都在复习,慢慢捡起来了。”其实从上班第一个月,拿到高工资后,就没想过看课本了,每晚上背的都是四姐写给他的销售技巧,觉得反正有工作了,再看课本也没用。
还是张安美替四姐转告,让他好好读书,准备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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