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厉害。”白露珠夸了一句,将冰棒接过来咬了一口,连连点头,“好吃,是不是从淮海大街绕过来的?”
“嘴巴真刁,就是陈老头做的冰棒。”贺祺深咬了一口,接着一手拿着冰棒,一手拧着油门,放慢速度骑着,“夜市摆摊越来越早了,我刚过来路上就有很多人在搭摊,咱们过去买点凉菜带回去吃。”
“好,海伦刚迷上了香菜拌烧鸡,我们也去买一份带回去。”
九月天,正是热的时候,白露珠坐在摩托侉子上,吹着小风,吃着凉爽的红豆冰棒,往夜市路上慢慢晃悠着,别提多自在了。
虽然政策才刚开放,私企都正在注册之中,国营单位还没有受到冲击,但每个单位大院里,都住着一半闲人。
国家允许私人经营后,这些闲人就有了事情做,就算没什么特别的手艺,但支个摊包点饺子馄饨卖,也能赚点小钱,为家里减轻负担。
江铜淮海大街,一向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夜市自然而然在这里的三岔路口形成。
经过土地承包改革,农民为了自己家的地,比以前在生产队干活还要卖力,再加上地里种什么都自己说了算,只要有能力,家里养多少头猪,多少头鸡鸭鹅,都没人管,日子眼看慢慢好了起来。
起码白面家家都吃得起了,甚至还能拿出来卖。
因此,夜市上多了很多面摊饼摊,饺子馄饨摊,生意还都不错,尤其是有家传手艺的,生意就更好了。
除了这些,鸡鸭鹅也弄出了花样,因为源头不缺,很多人便特地去乡下回收,完后变着花样做成特色卤菜凉菜,摆在夜市里卖。
另外还有提前想办法弄到介绍信,跑去珠圳地区的自由市场,大量进来一批衣服鞋袜,也是支个摊,在摊上挂个小灯,不用布票完全不用吆喝,生意红红火火。
“哟,白大师!”
白露珠在江铜已经成了大名人,尤其是在市区,几乎人人都认识她。
前阵子出来还经常被围起来,后来让贺祺深每天晚上都带她路过这里,久而久之,众人慢慢习惯了,就不再像以前当她是大熊猫似的稀罕。
当然也是知道那样的方式很影响白露珠的生活,所以现在见到了,虽然依旧热情,却不会过于夸张。
这也是白露珠想要的结果。
“刘大婶,来一份香菜拌烧鸡。”白露珠拿出手绢擦了擦手,又递给贺祺深,让他也擦一擦,“你看还有什么想吃的,你坐着,我下去就行。”
卖熟食的摊子,是用玻璃橱柜架在简易地三轮车上,菜肉都装在搪瓷托盘里,玻璃柜上还用红字写着:烧鸡8毛一份,盐水鸭8毛一份,什锦素菜3毛一份……
一份并不是一只,也不是半只,通常是四分之一前腿或者后腿,配上些香菜素菜拌一拌,就够全家人隔三差五吃吃,解馋的了。
这是专卖鸡鸭鹅的摊子,隔壁还有专卖卤猪肉的毯子,什么猪肉头,猪耳朵,猪大肠,猪尾巴……要多少,称完帮忙切好用塑料袋装好带走。
“买点凉粉,再拌个什锦素菜。”贺祺深坐在车上探头看,“露珠,前面是不是一大盆龙虾?!”
白露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有家摊子前面,凳子上架了一个装满红通通龙虾的大搪瓷盆,旁边还有一个凳子,装的是爆炒过的螺丝。
两人心有灵犀,贺祺深车子往前开,白露珠对老板说道:“你先拌,我等下来拿。”
老板笑着应了一声:“哎,你去。”
“哟,白大师!”卖龙虾的老板穿着白色背心,脖子里挂着擦汗用的毛巾,手里拿着大铁勺,正在给人装龙虾,“白大师,想吃带点回去尝尝?”
“白大师,好吃得很,人家刚来已经卖掉一盆了。”刚付完钱的妇女笑着道:“我也是昨天刚尝过,味道绝对了!”
“行,多少钱一斤,称个……”白露珠看男人,“称多少?”
“全称了!”贺祺深流着口水,“这一盆都带走!”
“你正常点。”白露珠看着和洗澡盆差不多的搪瓷盆,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龙虾,“你一个人吃得完?再说怎么带走。”
“那称一半,今天姐夫回来,人多吃得完。”贺祺深走上前,“老板,称个一半,用大袋子装,多少钱一斤?”
“哈哈哈哈,白大师和小贺买肯定要便宜的。”老板大笑出声,“四毛二一斤,一半差不多二十斤,算你八块钱!”
“小本生意,你哪能一下便宜这么多。”白露珠认识这个老板,之前卖鱼圆汤的,为人大气爽朗,才改卖龙虾,“就便宜个一毛钱吧,多套两层袋子,否则这爪子稍不注意就得把袋子戳通了,汤全撒车上。”
“行,放心,我肯定给你装好,这么好的车可不能弄脏了。”老板拿了三个塑料袋套在一起,装了满满一包,放上去一称,五斤,又这么再套好三个,大盆里的龙虾就下去了一半,“白大师,我来帮你放车上。”
“就放侉子里面吧,别放皮垫上,放下面。”买了这么多虾,肯定得坐车后面了。
趁着拿虾,白露珠转头一看,居然有人在卖小奶猫,想到家里两个孩子那么喜欢动物,知真看到什么动物都要抱着亲,之前去乡下,正好遇上驴拉板车,她差点就抱着毛驴亲去了。
“怎么还有卖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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