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果姐姐,内务府的那些宦官越来越过分了,竟然跟我说这宫里已经没有银霜炭了,只能烧这些。
这岂不是可笑?
每年下面不知得上供多少银霜炭,如今还未过年,天气还远未到最冷的时候,竟就跟我说没有了。
这分明是欺负咱们……
这炭一烧,屋里面用不了多久就都是烟炭之味,还必须得微开门窗,免得中了炭毒,可若是不烧的话,娘娘这内寝里又太过寒冷了。”
不远处的帘子外面,一个女官正在小声跟乔木身边的掌宫女官说着只带回普通炭火并点上的原因。
“你就没有使些银钱通路子?”
面对这种情况,掌宫女官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用银钱开路。
好在她们太皇娘娘身家丰厚。
这才能支撑得住。
“我也有问过,可是没有就是没有,我悄悄问了一下炭务局那边的一个小太监,他说早上的时候,珍妃拿着圣上御批的多多益善四字圣旨,把那边所有银霜炭都取走了。
听说,是那珍妃畏寒。
想要让她那宫里暖若初夏……”
刚刚回话的那个女官也是苦着脸回着,如若不是实在没办法,她又怎么可能会带着普通炭火回来?
别说她了。
去晚了的,或者说下午去的。
应该都没有领到银霜炭。
只能等过两天,新一批银霜炭再送进来时,才有可能再次领到。
不过,估计太后皇后那边早就已经有内监将她们一整年需要用到的银霜炭都送了过去,可怜她们太皇太后慈安宫这边可能跟那些太妃差不多是一个待遇,只能自己派人去领,还不一定能够领得到好炭。
“这可如何是好,娘娘身体向来不好,罢了,我便舍了这条命去紫宸殿那求见圣上,跟他说说此事。
虽说娘娘不是他的亲祖母,可娘娘当年太后的位置可是先帝亲自册封的,太皇太后也是他敕封的。
这孝道他就不能不认!”
掌宫女官先是担心的来回转了两圈,随后一咬牙,一跺脚,生怕太皇太后生病,顿时下定决心准备去紫宸殿那边闯宫,斥骂其不孝。
如此即便她被杖毙。
皇上也必须得多送些银霜炭过来,否则消息一旦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名声,要不要点皇家脸面了。
乔木也是听到这,才知道原来原身不是现任皇帝的亲祖母,如此倒也难怪了,当年窦太后还是刘彻的亲祖母呢,不也差点为了权力彻底撕破脸皮,如今原身还不是现任皇帝的亲祖母,那估计也就维持个表面功夫,明面上给点尊敬罢了。
要是再有啥杀母杀祖母之仇。
那恐怕更难说。
正想着呢,她那个掌宫女官就已经转身要出去了,乔木赶忙也顾不上沉思,迅速睁开眼睛,叫道:
“回来吧,不必去了。
为了这点事,没这个必要。
这普通炭火烧着也是一样,有些贫民百姓家怕是连这样的炭火都还没有呢,只要注意开着些门缝窗缝就是了,无需为了这事多折腾。
银霜碳再好,也不是真的毫无炭毒,若是在封闭空间内用多了。
指不定那天就死……”
乔木话还没说完,就隐约听到了些吵闹之声,嘴里要继续说下去的内容便不由停顿了下来,开始仔细听外面的声音,这一静,外面的各种吵闹声顿时就显得大了许多。
“我怎么听到有人在急着忙着要叫太医,还喊着珍妃珍妃什么的?
翠果,出去问问情况。”
“是,太皇娘娘!”
掌宫女官,也就是翠果,这时候也听到声音是从金翠宫那边传过来的,弯腰应了声是后,便立刻转身出去,吩咐外面的两个内监去打探情况,并且迅速回来回禀消息。
因为金翠宫距离慈安宫并不是很远,约莫也就几分钟的路程,所以乔木并没有等多久便再次见到翠果走进来,嘴角微扬,笑着回禀:
“太皇娘娘,外面吵闹都是因为珍妃出事了,具体情况尚且还不可知,只听人传言珍妃每日都有午睡习惯,只是今日不知为何睡了将近两个时辰,叫也叫不醒,等那些宫女见到……说出来怕脏了您耳朵。”
“说吧,不会是中了炭毒吧?”
其实,乔木刚刚想说的就是银霜炭虽然没有烟气,但并不意味着不会产生一氧化碳,只是比普通的黑炭要好些,稍微少烧点基本没有问题,可是,如果烧的多了,房屋又不透气的话,那也是会出事的。
此时再联想外面的情况。
乔木不免就觉得自己这张嘴是不是有些太灵了,这才多长时间。
开了光吗?
“怕就是如此了。
太皇娘娘您可真是神机妙算。
奴婢听说那些宫女直到发现珍妃失禁,这才意识到不对,匆匆去找太医,等太医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听那些内监说,救回来的可能性很低,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翠果对那个珍妃早就十分不喜了,今天知道是因为那个珍妃要走了所有银霜炭,这才导致太皇娘娘没有银霜碳可用的时候更是愤怒不已,如今知道她遭灾,可不开心?
若非当着太皇娘娘面。
她都想放声大笑了。
“倒是可惜了,罢了,哀家也有些乏了,要小憩一会儿,你们帮哀家看着些炭火,门窗也不要关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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