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没听懂,小羊羔从他怀里跳下去了。
“算了,”谢时屿那双丹凤眼微弯,朝他笑了一下,他去车上翻了个创可贴,簇新,跟那年一模一样,杀生丸的,贴在他手背上,勉为其难说,“原谅你了。”
那次在酒店录综艺,江阮喝醉了缠他,他回燕宁,路过学校门口,忍不住停车去买了几个。
想拿来哄他,又不肯低头,不想他太高兴。
江阮感觉到手背一热,怔怔地盯着那个布贴,再一抬头,一瞬间泪流满面,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淌。
谢时屿张开手抱他,他就勾住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想起那年删掉的所有联络,一出声差点哽咽,“我没想你走,我一直想去找你的……”
“嘘,我知道,”谢时屿拿掌心蹭了蹭他湿漉漉的脸颊,幸好深夜这边巷子没人,拉着他的手腕上车,“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
江阮还搂着他,滚烫的鼻息喷到他颈窝,谢时屿被他搅得也有点燥热。
“你看了吗,有没有看到?”江阮贴紧他,像是又醉了,却掺着清醒时才有的羞怯,扒开他的掌心,夺不动手机,就翻出自己的给他看,对上谢时屿的眼神,头一次那么鲜明地感觉到谢时屿恨他,又爱他,好像爱更多一点。
“别闹,”谢时屿攥住他两只手腕,钳制着,不许他乱动,磨着齿关,忍不住说,“几句话,就那么几个字,用不了半分钟就能看完。”
江阮于是傻傻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咬自己的嘴唇,感觉咬破了皮,掌心挣出来,搭在谢时屿肩膀上,抬头想讨他的吻,没想到却被躲开,又不甘心,膝盖蹭上车座柔软的皮料,压紧了撑起身,往他怀里钻,又再次低下头去亲他。
谢时屿嘴唇碰到他唇珠,就尝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像恨他,吮着舔了一下,江阮顿时疼得攥紧他肩膀,却没松口,反而更深地朝他吻过去。
“现在缠着我浪,”谢时屿在他腰上握着掐紧,方才深吸的那口烟都被他卷走,低声咒骂,“待会儿又后悔。”
江阮理亏,没资格辩白,只缠着他接吻,脸颊又红又烫,浑身都是羞出来的薄汗,手指去摸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指尖软软地勾着他指缝,讨饶说:“我不后悔了,真的不后悔。”
谢时屿被他磨得理智崩断,一把推他到车座角落,抬手拿虎口卡紧他下颌,不知道是想亲他,还是想掐死他。
江阮本能地害怕,却还是搂紧他脖子,让他靠近自己,仰起头把唇舌都送上去。
“我今晚不来呢?”谢时屿指腹碾过他肿烫的唇瓣,没怜惜,是蹂|躏的力道。
江阮像不知羞耻,嗓子里无意识地闷哼,嘬吻他指尖,眼尾还残留泪湿,温驯地告白:“……我要去找你的,我都跟节目组说好了,如果他们下山,就带上我,我去找你,你不等我也去。”
谢时屿松开手,这次很温柔地捧着他脸颊,舔舐他唇上的血,低头亲他眼尾和睫毛,泪珠都吞下去。
“……我眼睛肿了没?”江阮哭完才开始难为情,小声地问他。
“哭成那样,我说没有你信么?”谢时屿闻言停下动作,抬起头冲他笑,眼神笑意不深,但嗓子低哑,随着吻一起落到他唇上的话,语气却哄得他连骨头都软了,差点化在他怀里,“真能撒娇。”
“明天应该也不录节目的。”江阮不太确信地自我安慰。
谢时屿睨他一眼,“说不定待会儿设备就换好了,不是要去学玉雕么?灯一照,眼睛不肿都显得肿。”
“……”江阮抿了下唇,车内灯光昏黑,他眼睛褪去颜色,显得乌黑湿透,搂着他脖子往他身上贴,似是抱怨,又像故意惹火,“都是为你掉的眼泪。”
谢时屿听他倒打一耙,反而来怪他,坐起身,冷笑说:“还是我欠你的吗?”
“你不欠我,”江阮拽了下被揉得皱拧的短袖下摆,差点被推搡到肩头,捋平一些,像件衣服,又往谢时屿身边凑,拉开他胳膊,暖烘烘地挤到他怀里,那双漂亮的眼睛望向他,嘴唇开合,嗓音哑得甜腻,“是我欠你的,我欠了你,还想让你爱我。”
谢时屿假装的恼怒,没撑到半分钟就笑了,伸手抱过他说:“怎么回事啊宝贝儿,今天这么听话。”
他哪儿扛得住江阮认真跟他撒娇。
江阮红着脸不说话了,额头蹭着他颈窝,谢时屿稍微放下一点车窗,驱散掉车内过于灼热的温度,才摸到江阮身上烫得不太正常。
“发烧了?”谢时屿探他额头,滚烫,忍不住蹙眉。
江阮迷茫地点了下头,又摇头。
谢时屿拿自己的外套裹住他,拉他下车,回那家客栈,江阮刚才发消息跟工作人员说他不去了,所以现在巷子里很冷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脚下积水,头顶夜色清朗。
“别走了,”谢时屿拽住他,捂他冰凉的手,说,“我背你。”
江阮才开始害羞,磕巴地拒绝,“被看到怎么办?”
“除了你,谁这么晚还不睡?”谢时屿托他腿根,满不在乎,笑得一股坏意,“看见就看见了,我背我男朋友,是犯法的吗?”
说完,江阮趴在他后背上,搂住他脖子,却没吭声。
谢时屿揣着试探,没想到江阮真的又不说话,顿时狐疑,自问也不至于复合第一秒就丧失吸引力,才下车怎么又不认账,回过头蹭他手腕,“装睡?跟你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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