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么?”江阮问他。
“没有,”谢时屿揉他脑袋,“我外公外婆想让我留在那边读大学,就算在国外,大学也要住校,也不能成天回家,跟在国内没什么区别,想去看他们只是一张机票的事。”
他没跟江阮说施宁的事,免得他烦心,施宁想让他出国,只是为了讨他父亲高兴,但对他来说,没有比江阮更重要的。
高三开始,每晚都有晚自习,得上到十点半。
阮云秋在家里做了饭菜,有空就她或者江臣开车送去学校。
但平常都很忙碌,大部分时间只能让保姆送过去,头几天只准备了江阮的,后来她又让保姆多送一份,江臣也没说什么。
虽然脸色还是挺臭。
“要是想去学校附近的餐馆,就提前跟阿姨说一声,”阮云秋嘱咐江阮,然后给了他一张卡,“免得她白送一趟。”
“嗯。”江阮点头。但江臣也给了他零用钱,奶奶更不必说,总是怕他饿肚子。
谢时屿不太好意思总是麻烦江阮家里人关照他,去拒绝,要么给点伙食费,又未免太不礼貌了,他就时不时给江阮转点儿钱,随便他想花或者存着。
“哥,”江阮突然算了算,趴在谢时屿身上,挺离谱地跟他说,“我好像发财了。”
谢时屿没听懂,心猿意马,捉住他手腕,亲了下那细瘦伶仃的腕骨。
没人能陪谢时屿艺考,他都是自己到处去跑的,江阮无比想跟他一起去,但没办法,还得待在学校。
反而是江臣送了他几次,他这段时间全国各地开研讨会,偶尔能跟谢时屿顺路。
他也不算对谢时屿全无好感,江阮有时候拿着家里坏掉的单反去找谢时屿修,都修得比他还好。
而且,摄影也有天赋,如果不是江阮喜欢他,他应该还挺欣赏他的。
但江阮成天跟谢时屿黏在一起,根本就是分不开的样子,他顶多做到眼不见心不烦。
他跟阮云秋就是高中时候认识的,虽然当时没有正式表白谈恋爱,但也差不多了,想教训江阮几句,还真的没这个立场,只能憋着。
高三一整年好像转瞬即逝。
江阮保送的事彻底落定之后,他剩下的时间都在帮谢时屿复习,得到家里允许,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去谢时屿那边跟他一起住,他比一切教材都好使,还乖乖地被揣着。
“好学生,”谢时屿勒紧他的腰,一把拽过他搂到腿上,凑到他耳边低笑说,“你教教我这个。”
其实谢时屿的成绩已经稳定下来了,不算很高,但对艺考生来说已经足够。
江阮低头给他讲题,然后突然回过头,嘬了他一下,问:“要是你在我旁边的学校,我是不是能去跟你一起听课?”
“我没课的时候去找你,”谢时屿搂住他,轻轻地掂了下腿,冲他笑,“或者你没课就来找我,学校旁边是不是有条小吃街?晚上我带你去吃生煎,你想看午夜场的电影么?”
“想。”江阮一赧,凑过去埋在他颈窝里。
“阮阮,”谢时屿捧他脸蛋揉了揉,温柔又腻歪,突然认真地跟他说,“我只会哄你一个人,带你去吃宵夜,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来找你,不管将来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你永远是我的宝贝。”
江阮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鼻子一酸,伸手抱紧他。
等到高考那几天,他不紧张,但他替谢时屿紧张,准考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检查过好几遍,才装到他书包里。
考完试,从考场出来都不敢多问,直到下午最后一场考试结束。
江臣和阮云秋开了车来接他们,江阮跟谢时屿不在同一个考场,甚至不是同一个学校,他们离谢时屿这边近,先开车去接了他,然后才去六中接江阮。
车停在路边,谢时屿下车去找江阮,他拎着书包忘记放在车上,江阮一时激动,脑子不太灵光,还以为他是自己来的。
他心里记得谢时屿模拟考的分数和状态,此刻瞧他脸色,觉得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然后在校门口就忍不住往他怀里扑,手臂搂缠着,撒娇粘人,任谁看了这都不像是一对好友。
“……”谢时屿想搂他,又不敢搂,后背要被人盯穿了,指腹捻了下他耳朵尖,小声提醒,“江叔叔还在车上……”
江阮张了张嘴,立刻蔫成淋水湿透的小鹦鹉,跟着谢时屿去车上坐,一路上都低头没敢说话。
他和谢时屿约好高考之后要去国外玩,都是十七八岁的男孩,没什么可操心,只有奶奶觉得不放心,拉着他们叮嘱半天。
江阮那块玉还没来得及串好,绳子才编了一半。
临走前,奶奶拉他的手,先给他手腕戴了根一样编法的红绳,谢时屿也有一条。
“路上小心一点,”奶奶念叨,“人太多、太少的地方都别去。”
江阮捣蒜似的点头,都答应下来。
他换衣服,指腹摩挲那根红绳,跟谢时屿拎着行李箱出门,眼泪很突然地掉下来了,谢时屿一怔,笑了下拉他手,说:“怎么了,没走就想家?
“……没。”江阮有点害臊,擦了下眼睛。
不过他是没怎么独自出过门。
他跟谢时屿先去见外公外婆,规划着路线,最近的景点就是明尼阿波利斯,去那边看了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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