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着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特地从里头挑了六只个头大的蟹出来,掀了蟹壳之后,去除脏污,紧接着放在砧板上大卸八块。
阿月不禁问道:“娘子,蟹不都是蒸着吃的?”
乔妹儿乐了:“蒸蟹傻子都会,你觉得许大夫若是想吃蒸蟹,会拿过来叫我做?”
那指定是想来点不一样的呀!
见锅盖着烧水,她叫了阿月过来:“你拿两个盘子来,将蟹肉朝外腿朝内,摆整齐了,再每盘放上三只蟹壳。”
“这蟹壳如何摆?”
“底儿朝上,”乔妹儿一边说一边向碗里打着蛋液,又分离了蛋黄:“碗橱里还有两个咸鸭蛋,你去取了,用勺儿将咸蛋黄舀出来给我。”
“哦哦!”阿月看得眼都花了,待咸蛋黄放在了蛋液中,她又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如何吃的?”
“蒸着吃,”未免太咸,她往每个蟹壳里倒了少许的混合蛋液,又指挥阿月:“水若是开了,将竹箅子放上。”
大闸蟹的蟹黄才是灵魂美味,可惜没有,就只能咸蛋黄将就一下了。
“水开了!”阿月只吃过一回整只蒸的蟹,因而对她家娘子一步步的做法都很好奇。
乔妹儿迅速转身将摆好盘的蟹放于竹箅子上,又均匀的撒上姜蒜和辣椒末,道:“你看着些,一盏茶的时间后,将葱末铺在盘子上,再往上浇些热油,可会?”
阿月:“会会!”
浇油而已,这个她会!
“还有别的吗?”
“浇了油后,将我那调好的料汁儿均匀的淋在蟹上便好了。”
葱油白蟹嘛,这样做香辣又美味,她一人就能干两三个!
阿月哦了两声,又问:“那这四个不蒸?”
“这个不蒸,咱们炒着吃。”乔妹儿道。
人家俩人吃六个,咱们四人吃四个,蒸着吃肯定不够的。
白蟹炒着吃就没那么麻烦了,裹上淀粉下锅炸一炸防止肉散掉,紧接着起锅少油,下入葱姜蒜爆香,再将炸好的蟹和着大虾、鸡爪一起倒入锅中,铺上蟹壳,倒入黄酒和水,接着便开始焖炖。
阿月看得人都傻了:“娘子,这还如何吃?”
蒸一蒸倒油也就罢了,可这又是炸又是鸡脚的,那得是什么味儿呀!
乔妹儿伸了个懒腰:“当初我做其他菜时,青团也是这么问的。”
“那后来呢?”
后来啊?
当然是干饭啊!
估摸着过了五六分钟,又往里头倒入切好的年糕条:“再有半盏茶的时间便好了。”
阿月:“……”
她从未见过有人这般吃蟹。
可质疑自家娘子不是个好习惯,便笑道:“是我没见识了,娘子做的必然都是对的!”
就算不对——
她抽了抽鼻子,这香味可是比方才的蒸蟹更霸道的!
做饭嘛,当然得随着厨子的心情来。
待锅中的蟹好了之后,乔妹儿从自家那份里夹了一块出来叫她尝。
阿月有些为难:“娘子,你尝吧,我不用尝都觉着好吃的。”
“娘子娘子,青团回来了!”正说着,青团刺溜一下窜了进来:“娘子,我给你尝!”
“试试,味儿如何?”乔妹儿转了筷子。
“唔!”青团杏眼溜圆,连连点头:“好吃!!”
又得意的看着阿月,那眼神似乎在说娘子还是宠我的!
“好吃就行,”乔妹儿可没心思去看她们的眉眼官司,将两盘葱油蟹放在食盒里,又将蟹肉煲盛了一碗出来:“送到许大夫家去。”
紧接着甩了甩手:“饭已经熟了,盛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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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羊蹄摘了小半篓子的野果回来,刚进屋就闻到了一阵极鲜美的香味。
三步并做两步进去,他眼里满是期待:“郎君,可是乔娘子将蟹做好了?”
“嗯,采了什么野果?”许秋石问他。
“就是一些山莓,酸酸甜甜的,”羊蹄这会儿有好吃的可不想管野果,洗了手便直接抓了吃,“郎君!好好吃啊!”
“你家郎君不好吃,”许秋石拿筷子敲了下他的手:“在自己家随意些,在外头可不能用手抓。”
羊蹄连连点头:“放心吧郎君,我不傻的!”
许秋石哼笑一声:你还不傻?
羊蹄吭哧哼哧的啃着,突然抬了头:“郎君怎的不吃?”
“我吃饱了,这些都是你的。”他将椅子拖离了桌边,开始挑拣篓子里的山莓:“你这些打算如何吃?”
“啊?”羊蹄的表情有些迷茫:“不就那样吃?”
难不成还有别的吃法儿?
许秋石默了默,道:“乔娘子会做莺桃酱,这山莓也是酸甜滋味,许是也能做的。”
“对哦!”羊蹄傻乎乎的:“郎君,我吃完了便去求乔娘子与我做山莓酱!”
许秋石没好气道:“乔娘子是咱家请的厨子还是怎的?求人办事就靠一张嘴?”
羊蹄:“……”
“郎君你冤枉我!”羊蹄控诉道:“乔娘子那般好的人,我怎可欺负她!”
许秋石摆手:“行了,谁叫我养了你呢?你现在也越发的大了,等秋里便送你去读书吧,省得总是这般不知礼。”
羊蹄:“……”
不是,说话就说话,怎么就扯上读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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