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秋季乃丰收的季节,水果更是连番的上市——乔妹儿挑了些甜味儿较重又丰润多汁的,嘴里嘀咕着切一切也能当个饭后果盘什么的。
这一月多下来,青团已经见识到自家娘子是个什么偏心的样儿了,直接仰首斜视,撇嘴:“娘子,甜食吃多了坏牙!咱们是不是该买肉了?”
以前娘子偏心她,那可是日日都有大肉的!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乔妹儿凶巴巴的叉腰:“今日做那红烧肉,你只许吃一块!”
青团大惊失色:“不可啊娘子!”
红烧肉那般好吃,怎能就吃一块!
乔妹儿气哼哼的,说一块就一块!
当然了,这回的红烧肉不像是上回那两厘米左右的小块儿了,而是四四方方的五厘米大肉块,焯水后将皮朝下,挨个儿的码在砂锅中,而后搬了小炉子放在门口,慢慢的炖着。
她心里想着,待时间差不多了,这砂锅盖子半开半露的,想来会吸引不少人吧?
果然!
等差不多到了午食的时辰,红烧肉那霸道的香气引得不少人驻足,再有那半开的砂锅盖下透出的玛瑙色随着酥香味传出,一个个的,就再也走不动道儿了。
乔妹儿坏心眼的将自家食物的小展示台挪到了门口,取了焯过水的白菜叶放在盘中,再用筷子夹出四块颤巍巍的红烧肉放在其上,就这么往小展示台上一放——
吸溜!
就有那常来的老客忍不住窜过来了,“乔娘子,你家这红烧肉倒和前几月的不一样!”
比那拇指粗细的瞧着诱人多了!
“与我来两——不,一锅!”
食客就是要这般才可爱嘛!
乔妹儿贴心提示:“一锅便算了罢?这红烧肉吃着虽酥美,可多了也会腻,一人两块便够了,您若是喜欢,日后常来便是。”
五厘米的大肉块,一锅可是有四块的,真要是全吃了,保管你脑门发胀。
那食客也知自己冲动了,便道:“乔娘子仁义!”
该如何便如何,从不诓骗食客多买,这也是他经常过来的原因,“那与我两块,这肉暮时可还有卖?若是有,烦请乔娘子与我留上一锅,等晚间从泰山家接了婆娘与儿郎,回去也省得做了。”
乔妹儿自然没有不应的,将这位食客要的饭菜上好,便又往空着的砂锅里头开始放肉。
反正小火嘛,从正午到晚上,慢慢熬着就是。
她这边忙着,新宅那边,许秋石看到隔壁有个年岁稍长的妇人在敲门,想着她家人都在铺子里,便想上前问问。
就没想到,妇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了头,而后呆愣的看着他的脸,好半响才喃喃开口:“秋石……”
“你是秋石!”妇人一手提着包袱,一手捂嘴,潸然泪下,“秋石我儿,娘终于见到你了!”
……
乔家这边因着大块的红烧肉,一直到立秋当天,都保持大卖特卖之势。
因着最近隔壁早早晚晚的会有个年长的妇人进出,乔妹儿也没在意,还以为是许秋石雇的做饭娘子——毕竟他一人独居,也不是方便顿顿都开火的,而食铺那边与他每日上山的路又有些绕,想来是不方便的。
以上,是青团的说法,“有时回来早了,隔壁也能传出饭菜的香味,许大夫家也能热热灶了。”
是啊,好几日没见他过来吃饭了。
她自己这边又早出晚归的,在不顺路又没有特地去找的情况下,还真不好见面。
尽管他们是邻居。
乔妹儿抿抿嘴,又想着过几日便是七夕了,双耳悄然发烫。
正出神的想着呢,不妨院门被敲响。
“我去!”青团窜了出去,打开门还未来得及说话,对面的人便已热情的笑了起来。
“你这小娘子,便是乔娘子家的青团罢?”妇人脸上和和气气的,直接将篮子里的糕拿出往她手里塞,“我娘家姓陈,你们隔壁的许大夫乃是我儿!”
青团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没从“许大夫突然有个亲娘”的消息中回神,便听许陈氏道,“前几日家中拾掇没功夫,便也没来拜访,这些东西你都拿着,就当是我感谢你家对秋石的照料!”
见青团去了许久,乔妹儿便起身往门口去,结果刚到便见青团和一妇人在拉扯,“怎的了?”
“娘子!”青团求救似的回头,小脸急得都红了,“娘子,这位是许大夫的娘,说是给咱家送东西来的,我没收!”
许大夫的娘?
却说陈氏一抬头,便见一杏面桃腮的女郎盈盈而来,到得近前,似有香风拂面,那粉腮红润的,她身为女子都险些看呆了去!
乔妹儿也是一愣,好在她反应迅速,赶紧上前:“原是许家伯母,儿有礼了。”
陈氏抚了抚依旧噗通跳的心口,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你便是乔娘子罢?果真是好品貌的女郎!”
乔妹儿抿嘴微笑,“儿不知伯母来,有失远迎,还请入内吃两杯茶。”
虽是许大夫的娘,她态度也没太过热情,便如往常待客一般。
好在陈氏很是知礼,未曾乱看乱问,抿了一口茶水后才道:“我今日才知咱们两家也是有缘分的。”
她对乔娘子是越看越喜欢,“秋石只会钻研医书,今儿又上山去了,我便是想找他说话都不成的。可恨这辈子膝下没个女郎,若不然,我也享受享受小女郎的贴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