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有些酸:“可是我爹爹没了之后,与他家送信,他却托人来说家中与人做妾的女兄要生了,且那家的郎君又入开封做了官,所以他爹娘便要带他来开封府,说是等这边孩子生了,再回爹爹坟前赔罪。”
乔妹儿:“……”
许大伯没了,他那未来的亲家全家出动,去照顾在开封府为官员之妾的闺女?
“嫂嫂,我也不傻,我听到这个就觉得不对,他家许是不想娶我的。”许巧娘叹息一声:“正巧我也想过来投奔从兄,想着若是他家不想娶,那就退婚,将我爹爹的玉佩还回来就是,何必这般躲着?”
最重要的是,爹爹丧礼都没来的未婚夫一家,她也不想要,只是玉佩还是要拿回来的,她从兄如今还在吃喝着嫂嫂,怎么也不能便宜了旁人!
“若是……若是……若是他家真有不得已的说法,那我也不是不能听一听的。”没了爹娘的小娘子,心里总是惶恐的。
“就是他走的时候,我与了他从兄家的住处,也不知这段时日以来,嫂嫂与从兄可有收到信件?”
乔妹儿:“……”
你们兄妹俩上辈子是刨了谁家的祖坟了吗?怎么能这么惨!
见她不说话,许巧娘有些失望:“可能是有事耽搁了罢。”
若是未婚夫没有不履行婚约的意思,她也是期待有个自己的小家的。
乔妹儿拍了拍她的手:“你这想法也没错,每个人总有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一定就是那种负心人。你也别尽往坏的方面想,多想点好的,许是这么长时间没消息是因为他生了重病死了呢?”
“或者路途遥远的,不慎摔下车把自己摔得不省人事了呢?”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只要他还能喘气,总能想办法与人传个信儿给未婚妻的,这没有功夫想这个,肯定是得了什么大病要蹬腿儿了嘛!
许巧娘:“……”
嫂嫂说话这般……不知为什么,她心底的难受竟然还少了?
正说着话呢,外头飘进来一阵阵香味,乔妹儿直接站了起来:“呀!我炖得汤!”
人急急忙忙的跑去了厨房。
阿茶放下了手中的抹布,“娘子,可要我去帮忙?”
许巧娘抿唇想了一会儿:“你在屋中收拾罢,我去与嫂嫂帮忙。”
她也知道与人相处才有情分的,有来有往,才不会叫人有距离感。
乔妹儿这头正着急忙慌的将炭拨开一些,见她过来,便问:“这里呛,你屋里待着便好。”
许巧娘微微一笑:“我在家中也是什么活儿都做的,嫂嫂拿我当从兄一般使唤就是。”
乔妹儿楞了一下,想着许大伯早年丧妻后也没再娶,想是家里家外也都是她打理的,便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只道:“那你靠门那边坐着,待会儿好了帮我尝尝味。”
“阿乔。”
没过多久,许秋石从外头走了进来,“你要的筒骨我买回来了,那钱屠户很是热情,还多搭了我一块。”
俩人转头,便见许秋石提着篮子进来,又顺手放在了桌上。
乔妹儿指着桌上:“刚从井里提上来,凉的。”
“你别喝这个,对你不好。”许秋石又问:“怎么这么热的天还炖汤?我都差不多好了,真不需要补汤。”
乔妹儿勾唇哼笑一声:“你以为是给你炖的?”
“巧娘十五岁了还这般瘦弱,不养一养怎么能行?”
许秋石没想到今日这般热,阿乔炖汤的原因竟然是这个,不由有些感动,“巧娘是我这个当兄长的责任,你也不要累着自己。”
夏日这般热,阿乔今日还身子不爽利,做这些可全都是为了他。
便叫她坐下,喝了一杯凉茶后道:“我是个大夫,寻常的炖汤药膳我也都是会的,往后我来做便是。”
许巧娘也在一旁连连点头,眼眶红红的,似乎很是感动,“从兄说得对,嫂嫂你不用这般费心,我其实也挺好的。”
乔妹儿没去争这个,又见时辰差不多了,便掀开锅盖,顿时,浓郁的鲜香便飘了出来。
“嗯?乌鸡汤?”许秋石看了一眼,自己动手盛了,“你现在……多喝些这个最好。”
又叮嘱道:“这乌鸡汤虽补气益血,可大补之物也不宜多食,每月两次即可。”
乔妹儿点点头,俩人之间的氛围与旁个不同,许巧娘这么多年也没见过那对年轻男女是这般相处的,一时红了脸,端了自己那份进了屋,不敢再出来。
人走后,乔妹儿先是喝了两口汤,待小腹舒服了一些,才与许秋石说起了方才的事情。
“你大伯没与你说这个?”
许秋石皱眉:“前两年的书信中似乎有说起过这个,确实也提到过魏家的大娘子因美貌被一来自洛阳的程家的族人看中,说要送入京中来讨好他家族中为官的贵人。”
“为官?”乔妹儿咬了一口鸡肉,“叫什么?”
许秋石起身,“你等等,我去看一看信件。”
未来妹婿叫魏德厚他是知道的,只这魏家大娘子嫁给谁做妾却是没注意,好在大伯信中似乎有提过,他过去瞧一瞧便知。
不多时,他便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那官人名叫程颢。”
程颢?
乔妹儿想了想,这名儿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