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石喝了一口水,安慰她:“我托人打听了,朝中确实没什么战事,即便边境有一些游民骚扰,也能很快处理,你莫担心。”
乔妹儿就叹口气,斜着看了他一眼:“你当初养的好兄弟,这才十四岁,就把咱家小娘子迷得神魂颠倒的!不是说此番随着杨家女郎出去的人有不少吗?又听闻说太子殿下正在努力为女郎们争取权益,也不知这事进展的如何了?”
别的不说,光是女郎可进学这一项能做出来就不错了!
许秋石这会子正在给孩子检查身体,听她这么一说,手一顿:“听说官家似乎被太子说服,正准备建一所女学。”
乔妹儿一下子就愣住了:“真的?女学?”
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女子才能进的,可那又怎么样?饭要一口一口吃的,你不能指望一开始就男女混着教,即便是现代社会也会出问题,更何况是古代?
便问了:“教的是什么?别到时候讲什么妇德之类的!”
那还不如不教,整得跟新娘学校似的,活生生往后倒退。
“自然是男子该学什么,女子就该学什么。”
乔妹儿双目闪闪:“真的?”
那以后呢?
以后?
以后的事自然是以后再说,这事儿在朝堂上阻力大得很,倒是那欧阳君实,许是自家就有女儿,这次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跟昔日的“老友”们一起在官家的眼皮子底下上蹿下跳。
因着知道这个好消息,乔妹儿一整晚上心情都很不错。
即便第二日起来发现下了雨,导致各处都湿漉漉的,也不影响她的心情,还趁着孩子没醒的时候,将盆子拖出来接一接雨水什么的,也能做生活用水使,省得她再费劲巴拉的从井里往外提。
一时又想着下雨了,如今这建筑干的慢,下雨便会潮,便去厨房慢悠悠的泡了黄豆,打算今儿中午喝猪蹄海带汤。
如今孩子小,不好日日去铺子里,她在家里的节奏一下子变慢,什么都不慌不忙的。
这不,食材刚收拾好下锅炖,外头的雨便停了。
不多时,太阳出来,院门便被敲响。
宗刘氏带着她家的小二郎来了,乔妹儿手指着:“走边上那青石板,莫走泥地里,刚下过雨,滑。”
宗刘氏怀里抱着小儿子:“还是城中好,想当年在乡下时,便是烂泥过了脚脖子,那也是照常要下地的。”
“阿泽过来,”乔妹儿笑了笑,她对这个疑似未来大将军的人很有好感:“昨日我家烤了些饼干,你坐着慢慢吃。”
宗刘氏也放下手里的一大把豇豆:“我瞧着你家如今没空做这些拾掇的活儿,便给你带一把过来。”
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咱们都被这孩子拖住了手脚,要不然,我也是愿意去铺子中的。”
“谁说不是呢?”乔妹儿随口应和,搬了小杌子坐在门口,腿上放着孩子的小衣衫。
见她这般,宗刘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记着你家也是没什么地的罢?我家男人说最近外头风声不大好,似乎粮价都涨了起来,这几日打算瞧瞧买一些屯着,你家可有这打算?”
开食铺的,米粮用得可不少。
乔妹儿手一顿:“还有这事儿?”
粮价上涨,一般只跟两件事有关:天灾,人祸。
天灾那是没法子,可若是人祸,尤其是兵祸,那就吓人了。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宗刘氏一见她面色发白,便知道她也想到了这处去,便赶紧安慰:“莫要多想,你家孩子小不得出门,我倒是听人提起过,似乎今年江、浙水溢,农田多遇了涝灾,粮食减产,这才涨价的。”
“哦,那就……”乔妹儿惊觉自己脱口要说的话,赶忙咽下了,“瞧我,给吓懵了。”
“真是该打!”她也不好意思起来,方才一颗心神全沉浸在是不是要打仗上了,说话真的就没过脑子。
宗刘氏摇摇头,难得的说了一句:“你家小娘子出门在外,你心神不稳也是有的。”
说着,又笑问了一句:“你家铺子用的米粮多,我这边想问问,若是你家要买些米粮屯着,可否捎带我家一些?”
倒也算不上算计,只是精明了些。
乔妹儿没什么意见:“你家要买多少?回头我家人都回来了,问一问。”
买得多,米粮铺子也会相应的给些折扣,两家又常来常往的,宗刘氏也会做人,乔妹儿不介意搭邻居一把。
再者,万一那个光屁股坐在小板凳上的真是以后的宗大将军呢?
她对英雄人物总是佩服的,更加不介意结个善缘了,总归又不是什么为难的事。
宗刘氏喜不自胜:“回头我家男人和公爹回来了,我问问去!”
又闻着灶间炖汤的香味儿透出,宗刘氏一把捞起小儿子:“那回头再找你啊,这就家去了!”
乔妹儿笑着摇了摇头,送她到门口,正要关门的时候,却听喜乐声响起。
探头瞧了瞧,就见隔壁的娘子也看了过来,稍笑笑,问道:“这是哪家在办喜事?”
隔壁娘子点头:“前头宋家,听说他家小娘子甚是貌美,嫁入那世代官宦的人家呢!”
乔妹儿就赞道:“不错,好婚事!”
隔壁娘子就点头:“可不是好婚事!那夫家听说有兄弟做官呢,兄弟俩可都是有名的大才子,听说为了娶新妇,还特地遣散了家中的妾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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