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左胆战心惊地看了凤林染一眼,对方神色不变,眸中清和,嘴角挂笑,叫她看不出任何异样来。可是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拿鸽子说事,不会是自己的身份被看穿了吧?
可是鸽子汤散发的香气已经让唐小左顾不了这些了。
阿九嗷,你死得好惨嗷,是谁这般残忍把你肢解了?
她盯着鸽子汤久久不能转睛,悲伤逆流成河。
“凤林染!”唐小左一拍桌子。
凤林染忽然吐出一口血来。
众人惊呆了,唐小左吓傻了:她没用内力啊,怎么还给他震吐血了呢?
左护法冷着脸,当即拎着唐小左要把她扔出去,右护法想阻止但是他不听。这时只听凤林染一声厉喝:“给本座拎回来!”
于是某个已经吓成小瘟鸡的某人脚不离地又回来了。
右护法请了大夫给凤林染把脉,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嘱咐他最近先不要练功,然后再吃些补血的东西就好。走时还给开了一张药方,自然也是补血的。
大夫一走,右护法便对着凤林染碎碎念起来:“门主,您怎么还缺血呢?看来属下还得命人再去买几只鸽子……”
正伤心的唐小左猛地抬起头:“早上那只鸽子也是你买的吗?”
右护法一愣:“不是我买的难道是我捉的么。”
这么说来……
“呼……”幸好不是阿九,方才可心疼死她了。
不过对于补血这件事,凤林染根本不放在心上,既不肯喝药,也再不肯吃那些补血的食物,特别是鸽子。“本座十分讨厌鸽子。”
“门主,这种时候就不要闹小情绪了。”左右护法很是伤脑筋,于是为凤林染补血的任务就落在了唐小左身上。本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唐小左头疼道:“怎么又是我?”
左护法面容冷酷地看着她,一副不容她回绝的样子。“你把门主气得吐血,难道不该负责吗?”
“可他明明是走火入魔……”顶着左护法冷厉的目光,唐小左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右护法相对和蔼一些,笑融融道:“你不是喜欢门主么,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门主身子抱恙,所以总会有办法的是不是?我相信你。”
别,她都不相信自己。
唐小左推脱不了,只得硬着头皮答应。晚上在凤林染睡觉之前,唐小左端了一碗药送过去。
“门主,喝药……”
“烫,先放着。”
“哦。”
过了一会儿,唐小左再一次小声地提醒。
“门主,喝药,这会儿已经凉了。”
“既然凉了,就拿去再热一热。”
“好吧。”
不一会儿,唐小左重新回来,对话重复。
“门主,喝药……”
“烫,先放着。”
唐小左:“……”
合计着他逗自己玩呢。
唐小左忍不了,抄起碗就递到他嘴边:“不烫不凉,正好现在喝。”
凤林染正在端详一把精致的匕首,闻言掀眼皮看了她一眼,遂又低下头继续把玩匕首,懒散道:“是么?那你替本座尝一尝有没有毒?”
这药可是她亲手熬得,怎么可能有毒?唐小左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给他看:“门主,没毒。”
“嗯。”凤林染头也不抬,言语淡淡,“我从不喝别人碰过的东西,倒了吧。”
“……”唐小左气结,真想把药浇在他头上。
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现实中,她只能将药放在桌上,然后一把抱住凤林染的腿,哭着嚎:“门主,您就把药喝了吧,不然奴婢可心疼了。您的健康就是奴婢的心愿,您一生病奴婢晚上就睡不着觉。看在奴婢一心为您的份上,您就把药喝了吧。奴婢兜里有糖,药不苦……”
一个空碗凌在眼前,抬头时凤林染正在擦拭嘴角上的药渍。
唐小左惊愕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喝了。
“拿着碗快走,本座要被你那些话酸死了。”凤林染别过脸去,眼角眉梢浮现一丝不自然来。
唐小左这才捧着碗,抽噎着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来,想了想,又忍痛掏出一颗。“门主,这是粽子糖,可甜了。”
凤林染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两颗糖,嘴角略抽:“你把本座当什么了?谁馋你那两颗破糖了?”
唐小左破涕为笑,答非所问:“那门主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如此算是找到了凤林染的软肋,于是每晚送药的时候,打开房门二话不说就抱大腿嚎,有时候她刚嚎出一个字,凤林染就一脸嫌恶地喝光药然后把她和空碗一起丢出去。
右护法对她这种舍身奉献的精神大为感动,感谢的话说了不止一遍两遍。
唐小左揉着膝盖问:“右护法,能给配个护膝不?我这天天跪的,膝盖都快跪秃噜皮了。”
右护法为难道:“护膝没有,不过有个金丝软甲,护身的,你要不?”
“要要要!”这简直是宝贝啊。
右护法忍痛割爱:“改天送你!”
第五章 趁虚而入
介于鸽子汤一事,唐小左心中更添了几分小心翼翼,每天都要受惊吓一百遍,日子过得委实憋屈。她暂时不敢把天戣门的事情往唐门传,但想不到凤林染走火入魔的消息还是给江湖上其他门派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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