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深看了看裴征,裴征疑惑回望过来,翟深问他:“你以前怎么过年的?”
裴征想了想,说:“吃饭,学习,睡觉,与平时没有区别。”
其实在裴征眼里,真的区别不大,他记事起就没什么过年的概念,养父很少归家,回来也就是骂人打人,砸得家里乱糟糟,然后胡雅琴哭哭啼啼地收拾,每天都是一样,没什么意思。
也就是在翟深家,他才感觉到,原来一家人也可以这么轻松。
现在和翟深并肩走在小区路上,听着周围房子里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声音,他有点恍惚。
从前不是没有听到过,只是觉得,这些于自己来说,都毫无关系,可现在翟深在他身边,他突然又觉得,这些欢声笑语,和他在共度同一个时刻。
也挺好的。
“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翟深说,“这有什么意思,新的一年要来了,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裴征问:“代表什么?”
翟深扬了扬唇,笑得神秘,“不告诉你,晚点再跟你说。”
裴征撬不开他的嘴,也只能作罢,两个人进翟家门的时候,裴征抬头看了眼,只挂了灯笼,春联没贴,翟深这一点倒是没有诓自己。
进了门,翟爸跟翟妈不知道在说什么,翟妈有一搭没一搭应付着翟爸,翟深看着他们俩那模样,感觉…
“爸,你是不是在告我状?”翟深问道。
翟爸回头,一时之间没说话。
翟深:我就知道。
翟妈看见裴征来了,脸上的笑意瞬间明显了许多,“征征来了,前两天让来家里,你怎么没来?”
裴征面对翟妈对友善有点不好意思,耳根微红,“前两天在家学习,所以就没来打扰。”
翟妈眉头蹙了蹙,“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和深深关系好,就把这当自己家。”
裴征前两天不肯来主要还是不想影响翟深一家团圆,现在听翟妈这么说,觉得自己有点太过生分了,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翟深好像琢磨到了那么一些裴征的心思,拉着他走来,说:“妈,我跟裴征去贴春联,老爸眼神不好。”
翟爸:…
翟妈叫住两人,“等会。”
翟深不解地回头。
翟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征征这件衣服等会别弄脏了,我去找件别的外套来换上。”
翟深被这么一说,也觉得白色不适合干活,就跟裴征坐沙发上去了。
桌上摆着果盘,翟深嫌冷不愿意碰,从茶几下的橱柜里翻出一袋瓜子,自己倒了一手心,然后又分给裴征一捧,两人坐在那对着电视里的少儿频道嗑瓜子。
少儿频道正在播放吹风机头的猪,倒不是翟深多喜欢看,主要是,没腾出手找遥控器。
几分钟后,翟妈下楼了,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让裴征换上,翟深一看这颜色就笑了,他今天穿的就是大红色的外套,翟妈果然又买了两件。
裴征肯定,翟妈手上那件衣服,能买自己身上这种好几件了,可翟妈还是坚持让裴征穿上,“白色沾灰,红色好,过年喜庆,脏了也方便洗。”
裴征只能接受翟妈对好意,等他穿上以后,翟深就笑不出来了,都是帅气的脸,怎么裴征白皙的脸就变得更白了,和他这么一比,自己好像都没那么帅了。
啧,肤色优势,好扎心。
两人再去院门前贴对联时,翟深爬上梯子,左探探,右探探,上挪挪,下挪挪,裴征脸色纠结。
翟深:…
可能误会翟爸了。
“要不,我来吧?”裴征指挥半天以后,问道。
翟深也没意见,一个人指挥不好可能是指挥的问题,两个人都指挥不好,可能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他滑下梯子,裴征下意识伸手去扶他,然而翟深已经落地了,裴征很无奈。
等裴征爬上梯子,找了个位置按上春联,低头询问翟深,“这里?”
翟深背着手抬头看,“行。”
裴征不放心地比划了一下,然后往左扯了扯,“这里?”
翟深又点头,“这里也挺好。”
裴征是真搞不懂了,他又往右挪了一截,“这里呢?”
翟深:“嗯嗯,好,合适。”
裴征:…
迷茫。
翟爸这时候出来,听见了两个回合的对话,刚走到翟深身边就往翟深头上拍了一巴掌,“相看媳妇呢?这也好那也好?”
翟深揉头反驳,“裴征贴哪都挺好啊!”
翟爸听见翟深如此理直气壮,很惆怅。
于是,惆怅和迷茫二人组搭伙贴春联了,翟深则进屋去找别的事儿干。
翟妈在厨房里炸小鱼肉圆,翟深蹭了两口再出来时,院门的对联都贴好了,搭档完美的“父子”俩已经在贴屋子大门上的春联了。
大门当初装修时设计得就挺高,还好裴征个儿够,翟爸拆开对联在分上下联,裴征还没爬上梯子,翟深就把手里从厨房偷出来的炸肉圆送到裴征嘴边。
刚刚怕烫,翟深就用个牙签戳着的,走了这么一段路,凉得差不多了。
裴征看了翟深一眼,翟深瞄了眼还在摸索对联的翟爸,冲裴征挑眉笑道:“快吃。”
裴征便听话地张嘴咬下嘴边的肉圆,外皮酥脆,内里柔软多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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