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还捏着三脚架,估计就是用这玩意儿抡的周时轲。
看着对方眼底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恨意,周时轲眼神逐渐冷下来,他记得周时旬让他最好就一直一副死吊样,弱者永远有理,所以还不如不讲理。
他往前走了一步,那几个人的脸上浮出惊恐之色,可是他被身后不知何时走过来的青年拦住了。
傅斯冕从前揽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后带了带,低声道:“我来处理。”
他安抚般地拍了拍周时轲的肩膀。
这些人只觉得傅斯冕有点眼熟,但无法具体到哪个名字哪个人。
可对方分明来者不善,是来为周时轲的出头的。
周时轲已经是背靠周家了,他还能帮周时轲出头,那得是什么人啊?
傅斯冕在那所谓的实习生跟前蹲下来,示意旁边几个人放开他,那几个人一松手,傅斯冕伸手就掐住了他的下巴让他被迫抬起头。
傅斯冕的眸子淡淡的,他一直这样,看得罪他的人就跟看死人没什么区别,令人如同置身冰窖。
“回去准备好请律师的钱。”傅斯冕笑了笑,拍了拍对方僵住的脸,站了起来。
他有身高优势,垂眼扫了另外几人一眼
即使是什么话都不说,他的家世他的地位也让他拥有了不用说话便能令人从心底产生臣服感的能力。
周时轲后脑勺隐隐发痛,他看了一会儿,转身便走,傅斯冕追上来,“你车呢?我送你回去。”
走近了,傅斯冕微微蹙眉,“你又喝酒了?”
周时轲指尖上都是血,他肯定不能去医院,他不想去,回家算了,所以他没跟傅斯冕犟,傅斯冕看见周时轲点头,眼神柔软下来。
“你在车里等我,我去马上回来。”
周时轲头疼得要死,他靠在靠背上,才懒得管傅斯冕要去做什么,十分钟不回来他就下车。
傅斯冕走后,周时轲把手从衣摆伸进去,艹,背上都是血,幸好外面穿得厚,渗不出来。
很快,傅斯冕拎着一杯奶茶回来了,周时轲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半耷着眼皮。
他递给周时轲,周时轲一巴掌就拍开了。
“我不爱喝甜的。”
傅斯冕的手停在半空中,他视线落在周时轲略显苍白的脸上,他温和地笑了笑,“好,不喝。”
送周时轲回去的路上,他几次想要找周时轲说话,但看对方闭着眼睛摆出拒绝任何交流的姿态,傅斯冕还是没有打扰对方。
周时轲靠在车窗上,他是真要睡着了,后脑勺的那阵疼也过去了,估计口子都快合上了,反正血流到一定量自己就停了,他破罐子破摔抱着手臂把自己缩成一团准备睡一会儿。
但等他睡了一会儿醒来,看见车外的建筑物分明还是市内,周时轲几乎是想都没有想抬手就给了傅斯冕一拳头,“你绕路?”
傅斯冕弯了弯嘴角,算承认,但没说话没点头,算不承认。
周时轲竟然从对方淡定非常的表情中品出了点儿死皮赖脸的味道。
“……”
“头疼不疼?”傅斯冕问他。
周时轲本来想说关你屁事,但看对方这么轻描淡写的模样他心里不舒服,他把手从衣袖里伸出来,“呐。”
傅斯冕扫了一眼,瞥见周时轲手上的血他瞳孔一缩,接着车子就是往前一个急刹。
周时轲狠狠地摔在了靠背上,摔得脑子都懵了。
“你刚刚怎么不告诉我?”傅斯冕将车停靠在路边,他迅速解开安全带,去后座翻急救箱,起码得做一个初步的处理再去医院,他有些着急,后座的门拉几次都没能成功拉开。
周时轲在他身边几年,几乎从未受伤过。
他拿着一包酒精棉球回来,拽了周时轲一下,周时轲纹丝不动。
片刻后,周时轲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傅先生,送我回去吧。”
傅斯冕微微怔了一下,他此刻温和得有些勉强,周时轲都看出来了。
“你怎么又这么叫我?”傅斯冕喉咙发涩。
周时轲没说话。
“你不要这样叫我。”傅斯冕捏着周时轲的手指,低声说道。
周时轲动了一下脖子,里头白色毛衣上的血迹全都落入了傅斯冕的眼里。
傅斯冕冷下了神色,他一把就将周时轲拽离了座位。
周时轲的头发很软,一扒就开了,里头几缕头发跟血都糊成了黑乎乎的一团,傅斯冕撕开一包棉球,轻轻按上去将那片干净,“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周时轲立马拒绝,“不想被人认出来,我回家之后让阿姨叫医生到家里来就行。”
傅斯冕将棉球捏在了手里。
“好。”
周时轲眼睛没看他,他眼睫毛很长,睫根疏朗,根根分明,这不是一双多情的眼睛,甚至有些冷淡。
这份冷淡目前只针对傅斯冕。
傅斯冕俯身试探性地吻了周时轲一下。
周时轲僵了僵,他掀起眼皮,笑得凉薄,“傅先……”
称呼太刺耳了。
傅斯冕倾身过去直接将人按在了副驾驶,他的吻热烈中带着隐隐的绝望与悲愤,周时轲顺从地被他吻着,也不回应,就像那些人吻他一样。
这种无视,令傅斯冕心里发冷。
周时轲轻轻扭头,结束了和傅斯冕的这个吻,他看着窗户里被吻得眸光潋滟的自己,笑了,“傅斯冕,和你分手后,我和不少人接过吻,你不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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