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和八卦里差不多。”蔡雨松说,“杨跃打人这事闹这么大,学校怎么不处分他再全校通报?”
“不知道啊。”张正道说。
蔡雨松推推眼镜:“是不是张副校长护着打人者?怕以前教的学生去找杨跃的麻烦?”
张正道摊开手:“我没开天眼。没有求证过的事情不乱说。之后我得去南开集训,没时间给你们求证。”
徐仪清想:杨跃周日怎么会从教师宿舍出来?
但他更关心好友:“张工,集训完你什么时候去参加决赛?”
“10月26日。巴蜀就我和卢科两个人进了决赛。我们参加完校运动会再去杭州参加决赛。”张正道说,“决赛总共三百六十人,前五十名进入国家集训队就能签约。本身不难。只是我得抽空想想签约清华还是北大。”
“再拿北大的博雅计划和清华的领航计划降分来保底?”蔡雨松问。
“我不想占名额。降分计划留给其他同学算了。竞赛一定行的。”张正道说。
徐仪清想:今年的压岁钱还没有花过。
他说:“张工,你去杭州的钱够吗?”
张正道说:“啊?够的。早上一出成绩,学校叫我去做化学实验室的助教。一周上三个半天,一个月两千。以后我不用爸妈出生活费,他两就不必在工厂使劲加班。王校长还专门找我谈话,要我尽量给学校拿国际名次回来。”
徐仪清说:“你这周就开始当助教?”
张正道说:“嗯。我刚加实验室助教群,含我都有四个助教了。”
徐仪清说:“一个实验室需要这么多助教啊。”
化学实验室不需要那么多助教。学校要张正道的成绩做宣传,又不伤张正道自尊心,才叫他做助教。王校长没跟张正道明说,他们三个高中生可想不到原委。
蔡雨松说:“张工,如果我能像你这样,拿个什么竞赛奖就好了。申请时比AP考试还管用。”
“物理竞赛很简单!我偶尔看不懂答案才去问辅导老师。只是你读纯文科,不知道怎么入门吧?”张正道兴致勃勃,“物理竞赛只有理论和实验两部分。理论部分从两程入门……”
他滔滔不绝,沉浸在知识的世界。
徐仪清忽然被人从桌子底下踢了一脚。他摸摸小腿。蔡雨松的眼神中流露出痛苦和求生欲。
“张工,我好困,想回教室趴会儿。”徐仪清心领神会,手上将三个人的汤碗摞在自己餐盘上。
“噢。”张正道不再灌输物理竞赛。三人放回餐盘出食堂。张正道去行政楼问题,与两人分道。徐仪清跟蔡雨松回教室。
路上蔡雨松往左耳塞一只金色的无线入耳耳机,并往徐仪清右耳塞了另一只:“小徐,你觉得这耳机音质怎么样?我新入耳机坑淘的。”
“听不出区别。”徐仪清委婉。
他松手,耳机滚出来。
他在肩膀上抓住耳机,还给蔡雨松:“你这个耳机放不稳?”
“用我的耳模定制的。”
“那一定好贵。”
“有相对平价的。国产乐音的Pop M2 才2580,有活动还要少。参数不错的。”潮男蔡雨松对入门款如数家珍。各人说起自己沉迷的事情,总是不容易考虑听众的想法。
徐仪清说:“现阶段我没动力追求耳机。就教室放那个都够用。”
“可以送定制耳机给喜欢音乐的人。别的不说,定制起码有心。”蔡雨松拉他入耳机坑。
徐仪清说:“我暂时没有能送定制耳机的朋友。”虽然他朋友非常多。
蔡雨松推销耳机失败,回座位趴下睡觉。
第14章 七印的故事
温雅还没回来。张雪正在笔记本上刷刷写着,笔尖倾泻出蓝黑色的字迹。
徐仪清在座位上翻开书。教室前面的两块大白板分开,露出的等离子大屏上放着电视节目。
“非洲的伊甸园——肥沃的稀树平原一片绿意盎然。花豹住在这里,隐身在光影斑驳的沼泽与丛林间,捍卫着自己的一片天地。最初,它非常弱小,障碍重重……”显示屏声音细微。徐仪清抬头,电视在放纪录片《花豹之眼》。
等离子大屏上,花豹小小的,眼神已异常凶猛,一对犬齿长而内弯,沾着猎物鲜血。
“吵死了。”张雪抬头。起身去讲台关掉电视,又从抽屉中取红色白板笔,在黑板上的课程表格旁画一朵太阳花。
太阳花是简笔画,她在中央添了满口尖牙,放下笔回座位。
徐仪清问:“那满口尖牙是什么含义?”
“没有含义。”张雪说,“画起好耍。”
“你画得很有趣。”即使看不懂。徐仪清建议,“宣传委员空着的,你要不要去当?”
“不当!艺术生考国内的大学,文化课只需要过重点线。你难道会考虑突击一年半绘画吗?”张雪接着在笔记本上书写。
徐仪清笑着跟她聊天:“张雪,我能看看你写的东西吗?一天下来好像有不少字。”
“不能。我写的破小说没什么好看的。”张雪斩钉截铁。她是要出国的美术生,国内的文化课不重要,就没心思努力学习。在高中的每一天都极其漫长,于是用业余爱好打发时间。
“噢。”徐仪清趴上辅导书。杨跃那一对小虎牙,似乎比太阳花中央的,比花豹的还要锋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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