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是臣妾,不是刺客……”赵贵妃慌忙解释着, 可眼一抬,就发现皇帝仍是闭着眼睛的, 喊完这句的话他又翻过身去,紧接着便又呼呼睡去了。
“圣上, 圣上……”赵贵妃眼见近不了他的身, 只是蹙着眉头,看着元瑜的背影发出了一声声低唤,那声音带着失落, 还有一线绝望的恨意。
赵贵妃捂着脸,轻轻啜泣了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哭泣坐起身,又慢慢下得榻来。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昏暗之中,躺在床榻上的元瑜蓦然睁开了眼睛,眸内清明一片,丝毫没有醉酒之意……
……
次日清晨,一夜好睡的元瑜睁开了眼睛,他伸了伸手臂,然后坐起身,正待唤了宫人进来伺候他更衣洗漱。可他一抬眼,眼前的情形却是让他一下了懵住了。床榻上没有旁人,可被褥床单皆被揉得杂乱,可四周散落的,皆是女子的衣物,还都是撕烂了的,其中还有贴身穿着的亵衣,东一件西一件的,散落在红色的锦衾之上,显得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看着眼前之状,元瑜冷哼了一声,心里顿时生了一阵恼怒来。昨晚他欲灌醉赵贵妃不成,于是索性自己装醉酒,只想着在此睡上一宿,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可是没想到的是,赵月华竟是动了这样的心思,半夜没能撩拨得了他,趁他熟睡之后,竟作出了这番假象来。
“圣上,您起了?”门外的两个小内侍听得动静,忙快步走了进来。
“贵妃去了哪里?”元瑜坐在榻边沉着脸问。
“回圣上,贵妃半个时辰前就起身了,她说,她说……是身上疼得厉害,让人伺候着先去沐浴更衣了……”小内侍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身上疼得厉害?”元瑜惊愕着问。
“快说,她早上出屋子时什么模样?”元瑜紧接着又喝问了一声。
“回,回圣上的话,贵妃她……她衣不遮体,身上还有多处淤青,说,说是圣上醉酒,一时兴起又忘了情,夜里过于激烈了些……”小内侍声音颤抖着回道。
听得这话,元瑜顿时怒不可遏,正待一拍床柱发作起来。才抬手时,心头突然生了一丝警醒,当即转了个念头,暂时将怒火收了起来。
“替朕更衣。”元瑜平静着声音吩咐道。
两个小内侍连忙答应一声,又上了前,手脚利索着伺候了起来。
片刻之后,元瑜出了门,见得门口侍立着一众伺候的。那些人见了他,忙都纷纷行礼。元瑜面上看不出喜怒,只对着一个执事太监道:“你去趟太医局,请个太医替贵妃看看。另外,再去御膳房一趟,给贵妃做些补益的膳食来……”
“是,小的遵旨。”那太监喜出望外,忙得躬身答应了下来。
元瑜一拂袖子,迈着大步就往外走了,身后的宫人忙又行礼相送。待起身之后,一个个忍不住凑到一处窃窃私语了起来。
“圣上让请太医,还要送补益的膳食,咱们贵妃娘娘这是得了圣宠了!”有人欢喜着声音道。
“可不是嘛?你是没瞧见娘娘早上那模样,连路都走不了,还是两个人搀着出来的,圣上他……他还真是勇猛异常!”一个小宫女兴奋着声音,说得一脸的暧昧之色。
“是啊是啊,刚才见圣上就跟没事人一样,精神好着呢……”说这话是另个宫女,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红了脸颊来。
……
待出了钟粹宫时,一时跟在元瑜身后没说话的卢公公终于忍不住了。
“圣上,您……昨夜喝醉了?”卢公公赔着小心问道。
元瑜没说话,只拿眼斜斜地瞥了下了他,眼神里,隐着一丝怒火。卢公公顿时吓得脸色一变,再不敢开口说话了。
“自今日起,派人密切监视钟粹宫的一举一动,一丝风吹草动也不能放过。”元瑜冷着声音,眉宇间也隐现一抹冰冷厌恶之意。
卢公公听得这话心中就是一惊,待见得皇帝的神色,心中更是震惊不已经,皇帝这神情,与当初吩咐他说,不想再在后宫见到谢盈盈时一般模样。
“是,老奴遵旨。”卢公公连忙答应了下来,心中却是已猜得了大半,皇帝昨夜必是清醒的,可赵贵妃这般行事,不仅触了皇帝的逆鳞,日后,怕还要生出更加惊人的事来。
“这人啊,一旦作起死来,还真是神仙也拦不住啊……”卢公公在心里又叹息了一声。
……
中午过后,太医局医官沈秋昀被卢公公悄悄带到了漪兰宫。沈秋昀是太医司最年轻的医官,资历虽是尚浅,可他善于钻研,不仅学识渊博,医术更是精湛。元瑜曾召他看过几次诊,对他颇为赏识。因次特地让卢公公召了他前去漪兰宫。
沈秋昀跟着阿茉的身后入了内室,才进门,就见得屋内的案几旁边,坐着一个极柔美的女子,一头青丝绾成了简单的发髻,脸蛋柔皙娇嫩,双眸内似汪着春水,身上着一件杏色的轻绡衫子,越发显得她娇俏可人。
“微臣见过宸妃娘娘。”沈秋昀连忙放下药箱躬身一礼。心里却在暗忖道,外面都在盛传,漪兰宫的宸妃深得圣宠,他料定她是必是个妩媚艳丽的女子,可怎么也没想到,宸妃竟是这样一个恬静娇怯的小女子。
“沈医官,免礼。”郭小满轻着声音道。
沈秋昀忙道谢后起了身,这时阿茉便迎他至郭小满跟前的绣凳上坐了。又听着阿茉将郭小满近期身体状况都细细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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