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立倒是理智点,一边拉着小胖墩,像在跟胡杨拔河似的不让他往墙边走,一边一拳又一拳的砸在小胖墩后背。
小胖墩肉再多,?架不住自立打的重啊,?顿时就“嗷”的一声哭开了,“妈,赶紧出来啊,?我要让人打死了!”
场面就这么乱成了一团!
“哥哥,别打了,哥哥!”小鱼儿吓得快哭了,拉住自立拉不住胡杨,小丫头急的恨不得跺脚。
她没听见小胖墩刚才说的话,只是着急,两个哥哥,怎么突然就生气的好像要吃人一样呀!
胡杨扯着胖墩往墙边走,两米,一米,越来越靠近……
“胡杨,停下!”乔曼声嘶力竭的一声吼!
稀里哗啦的,书全给掉在了地上,都顾不上捡,直接跑到几个孩子中间挡着。
握着胡杨的肩膀,乔曼厉声道:“停下!”
走到这,乔曼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生怕自己晚来一步事情会走向不可预估的糟糕地步。
好在还来得及。
厉喝一声,胡杨停下了动作,咬着牙,呼吸一声比一声粗。
乔曼抚摸着他的肩膀,声音放柔了不少,“你打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我来跟他讲道理,你说呢?”
这话一出,胡杨终于抬头看着她,好像愣住了一样,好长时间没有动作。
“一切事情有我,咱们冷静点,好吗?”乔曼知道孩子这时候需要的不是什么恐吓和严厉的指责,是坚定的安抚,让他知道即使天塌了,也有大人能依靠,“你先带弟弟妹妹回家,他俩都吓坏了。”
胡杨慢慢的转动眼珠子,看向身边,小鱼儿真的吓坏了,一双笑眼里眼泪汪汪。
据说吓坏了的自立还在一拳又一拳的跟小胖墩对打,像两条撕也撕不开的野狗。
胡杨终于有了动作,呼吸还是很粗,但他松开了小胖墩,牵起小鱼儿,扯着自立的后衣领,扭头就往家门的方向走去了。
乔曼这才松了口气,一摸额头,居然摸了一手的冷汗。
好不容易劝好了,这事儿暂时告一个段落了吧?
这口气还没送出去,前面一家门突然哐当一声打开,周爱女黑着脸冲了出来,“谁在打我儿子”
小胖墩赖在地上不肯起来,手指着胡杨,哭着喊道:“就那家的野孩子,两个人打我一起,妈,你给我报仇啊!”
看见儿子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也揉巴的不成样子,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周爱女心疼啊。
再加上本来就跟乔曼不对付,对大人没办法出气,她索性把怒气全朝着孩子撒了过去,骂的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我还以为是谁,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冷笑一声,周爱女仗着周围没人,直接骂开了,“我看没娘的就是没教养,怪不得你妈不要你们,怪不得你弟弟……呵呵。”
话说到一边,明明已经说到了忍冬身上,周爱女想起什么似的紧急刹车。
到嘴的话变成了一声冷笑。
是,她确实没有骂出更难听、更不堪入耳的话来,但那声呵呵再加上冷笑时脸上那种轻蔑又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让所有听见这话的人都忍不住手发痒,恨不得一巴掌扇向她,让她别再露出那种欠打的笑。
听到周爱女说话的那一瞬间,乔曼心里就知道不好。
对一个父母离婚,弟弟还生病了的孩子说这种刻薄的话,亏不亏心啊?!
胡杨还没进家门,听到这话立刻扭头朝着周爱女冲了过去,本来头发被汗浸湿了,软趴趴的耷拉在脑袋上,现在居然根根分明,杀气腾腾!
“自立,拉着哥哥!”乔曼喊了一声,同时直接跑过去把胡杨给抱了起来。
八岁的小伙子呀!即使胡杨比普通孩子都要瘦,但他身上都是扎实的肌肉,抱起来可不轻。
而乔曼呢,以前还没跟许华强离婚,在高粱村住着的时候就没有下过地,力气并不大。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胡杨给抱起来的,只记得手臂一直在发抖,死死的箍着孩子。
“你别着急,今天这事儿有我,咱们不动手。”乔曼抖着嗓子说。
胡杨挣扎了两下,突然转过来,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缓缓的,一股热流浸透了她的衣服。
乔曼一下子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感觉到孩子颤抖的频率跟她同步。
几秒钟也好像一辈子那么长,胡杨终于抬起了头,向来漆黑深沉的眼睛里,光仿佛碎裂了一样。
“阿姨,我弟弟会好的,是不是?”他沉默着,沙哑着,哽咽着,一颗心上满是裂痕。
乔曼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说,“会好的,我保证!而且今天的事情,我也会讨个说法。”
从接到胡杨到现在,他一直是个坚强独立的小男孩,今天居然哭了?
要他向自立和小鱼儿那样哇哇大哭,咧着嘴恨不得让妈妈看见自己伤心的嗓子眼儿,那乔曼倒不会这么担心。
但是这孩子,嘴唇抿的发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下来,脸上却不露一点哭相,看着特别可怜。
他没有人可以依靠啊,爸爸在部队,妈妈早就高高起飞,寻找自己的梦去了,他能依靠谁?
“说法?你想讨什么说法?”周爱女警惕的说,“你就是个后娘,管这种闲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