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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龙瑶有时候甚至遍寻不得他与金羡鱼结为道侣的意义,可就是如此乏味的小鱼儿,竟然与玉之纶勾结,给谢扶危下了催情蛊,甚至还将他二人反锁在屋里,实在大大出乎玉龙瑶他意料。
    男人还是女人在他眼中并无任何分别,他向来一视同仁。
    人活得足够久,就要面临情绪感知上的迟钝,面临对万事万物的淡漠与厌倦。
    这很有意思,小鱼儿还说这可以称之为一种“异化”,人们总是在对抗“荒诞”。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或将走向毁灭,或将拒绝一切伦理法律,沦为彻彻底底的虚无主义者。
    他对人的身体向来没有任何欲望。玉龙瑶微微一笑,能引动他一二的情欲的男人或女人很少,小鱼儿算一个,谢扶危算一个。
    这并不代表着他是个色中饿鬼,在摸不清楚情况的时候,贸然对谢扶危出手吧?玉龙瑶挑了挑眉,莞尔心说。
    可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玉龙瑶3.0”的动静彻底消失了。
    这胎儿与他血脉相联,金羡鱼一刀捅死他之后并未落胎,他与这个分身还存在着极其稀薄的联结。
    可是目下,这个联结似乎被消化得无影无踪??
    玉龙瑶眼前一黑,脚步一个趔趄,十分不淡定地扶了一下手链。
    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察觉出来金羡鱼把他给“吃”了。
    消化了。
    谢扶危并未觉察玉龙瑶此刻的心理活动,一个疑问适时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玉龙瑶方才为何说得这般笃定,竟好似他亲眼所见金羡鱼醒来一般?
    谢扶危困惑,大脑运转了半秒,运转失败,干脆就压了下去,并无探究的欲望。
    回到玉家之后,谢扶危放下青瓷瓶,他眼睫极长,银发披散腰后,神情柔和,本命剑“人间世”被收拢于体内,褪尽肃杀气,宛如这世上再圣洁不过的圣女。
    行尽回廊水石间,在山坳合抱的数楹修舍前停下了脚步。
    侧耳聆听,屋内传来些哗哗的水声。听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沐浴洗漱。
    他抬起手,动作优美流畅,未见迟疑。
    指尖含入舌根下,沾了唾液,濡湿了指腹,点破了窗纸。
    霜睫低覆,便将这一双琉璃眼覆在了这幽微的小孔中。
    第10章
    金羡鱼这个时候也在想谢扶危,思索着究竟要怎么展开攻略,她习惯洗澡的时候想事情。
    她本想要参考一下未来的记忆,但怎么看她和谢扶危在未来都是一段孽缘。
    金羡鱼颓丧地叹了口气。
    她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谢扶危的喜好和理想型,那段记忆里谢扶危他想杀了她还差不多。
    ……
    对于那段记忆中的金羡鱼而言,谢扶危无疑于是个高高在上,不可触摸,却又令她倍感厌恶的存在。
    谢扶危与玉龙瑶之间的相处其实并不算太亲密,至少她还没惨到亲眼看到老公和小三滚床单什么的。
    雷云滚滚,狂飙疾作,大雨倾盆而下。
    她浑身湿漉漉的,面无表情地望着不远处的两人。
    水珠顺着发丝、鼻尖,一直渗入冰冷而苍白的唇瓣。
    如蒸的雨雾中,他们二人似乎在说些什么。
    她看到,她那位亲亲老公,修长如玉的手指扳紧了谢扶危的下颔,唇角似乎含着甜蜜的弧度,轻笑着说些什么。
    谢扶危面无表情地回望了过去。
    他及腰的霜发被雨雾沾湿,眼睫微颤,别有一番秀美的风姿。
    玉龙瑶说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她猜都能猜出来。
    无非承认是他逼得卫寒宵入魔,又促使谢扶危的亲传弟子凤城寒为了维护卫寒宵被正道所杀。
    玉龙瑶松开了紧扣他下颔的手,噙着抹笑,兴致盎然地提议道:“我不想杀你,这样,你臣服我,做我的属下怎么样?”
    谢扶危阖上双眸,并不去看他。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嫉妒。
    金羡鱼静静地想。
    嫉妒谢扶危能得到玉龙瑶这般的关注。
    与其说这两人是在相杀,倒不如说这两人是在调·情。
    她没想过她的婚姻竟然也要面临小三插足的那一天,更未曾想她这结婚几百年的老公竟然是个gay,小三还是个男的。
    她嫉妒玉龙瑶对谢扶危的兴致,嫉妒两人之间强烈到不容许第二人插足的张力。
    雨水淋湿了头发,眼睛进了雨,有些涩疼,很难受。金羡鱼随意拨弄了两下。
    这一转眼的功夫就看到了谢扶危朝自己走了过来。
    忍不住停下了拨弄头发的手。
    ……她要报复谢扶危吗?
    报复这个破坏了她婚姻生活的男小三?
    她有能力报复吗?
    金羡鱼尽量让自己的脊背挺得更直,至少在谢扶危面前不能像个灰溜溜的失败者。
    这一眨眼的功夫,谢扶危已经走了过来。
    他一袭雪白的罩袍,白得耀眼,银发及腰,神色漠然。
    金羡鱼以为谢扶危或许会看自己一眼。
    可是他没有,他眼睫微微一压,忽然翻转手腕,伸出了手。
    指节上落了一只被雨水打湿了双翅的小飞虫。
    凝望着小飞虫的琉璃眼眸无心无感,在这双瞳仁里看不出任何人类该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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