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以后大家过的都好吗?”余杉没那么大度,他到是希望别人过的不好,尤其是眼前这个人。
“还不错,我买了一座佛像摆在家里,天天求神问鬼。
“求什么?”余杉只当顾祁礼在开玩笑,他这种人,从来只信自己不信鬼神。
“求你能回来。”顾祁礼收敛笑容,把玩笑话说的很认真。
“老天爷对我还是眷顾的,你这不就回来了吗?”顾祁礼靠着天台的栏杆问了一个问题。
“余杉,你想要过余暖的人生吗?”
上一世顾祁礼常常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余杉不在了,当他有很多时间去想念一个人时,就很好奇余杉的许多想法。
如果余杉知道自己是瞿落枫的亲生女儿,她会想赶走余暖自己认祖归宗吗?
她想过什么样的人生,如果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会给她想要的,顾祁礼这样想着。
他想把选择人生的钥匙交到余杉自己的手中,而不是自己贸然的搅乱一切。
余杉陷入了沉默,她曾经无比的羡慕余暖,但她真的想过这样的人生吗?
她认同自己的身份,知道羞耻却也明白这些都不是自己的错,于是她奋力的抓住每一个可以幸福的机会,尽管结局并不好,但她尽了全力。
她似乎并不想过余暖的人生,那里没有李江海,没有陆予峥,没有丁当和陶丽丽,也没有胡同里的邻里街坊,没有每一个温暖生命的瞬间。
余家的那栋老房子在她的记忆力是灰白色的,就像一个造型独特的---笼子。
于是余杉摇了摇头,她还是想成为自己。
顾祁礼有些得意,比他解出任何一道题目都要开心,在这道关于余杉的题目里,他填写了正确的答案。
“你为什么会回来?”余杉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很严肃。
她的重生是因为被割喉死亡,那顾祁礼是因为什么?他明明身体健康一切都好。
顾祁礼没说话,他摸了摸校服口袋才发现现在的自己不会抽烟,也不会随身携带烟盒。
“我很想你。\“他说了一个和余杉的问题完全不沾边的答案。
“我以为你美女左拥右抱的可不会想起我。”余杉笑道,哪怕是上了天台后,她也依旧和顾祁礼保持着距离,这是止于朋友之间的距离。
“余杉.上一世我从没有背叛过我们的感情。“顾祁礼以前从不屑于去解释什么,但后来发现这是个坏习惯。
“我知道,你那么闷得人,没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建立新的信任关系。”余杉不知道是在夸他还是在贬他。
但即使知道,余杉也累了。
她和顾祁礼的结束是命中注定的,哪怕不是这次,也会有下一次。
她好像食言了,这次她没办法等在原地。
余杉看向顾祁礼的时候像是在做正式的告别,顾祁礼唇角的微笑一点点消失,他往前走了一步,迈过了余杉给他们设定的距离,用修长的手蒙上了余杉的眼睛。
“没有关系,这次我们互换位置吧。”
“我会永远在原地等你。”顾祁礼说道,那是余杉给过他的承诺。
余杉假装没有听见,她后退了一步看着顾祁礼。
她还在想刚才那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顾祁礼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上课铃声适时的响起,余杉飞奔下天台,奔向二班的办公室,顾祁礼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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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个人会在原地等着他,无论什么时候回头,都不算太迟。
顾祁礼和余杉在首次荧幕合作后向社会大众公布了他们的关系,是余杉主动的,她那时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被狗仔拍到后就大大方方的承认。
他们交往那么多年,性格安定的余杉一直被顾祁礼依赖着,治愈着他敏感骄傲的内心。
顾祁礼经常会想他们的未来,尽管从没有对余杉说过。
他为他们购置了新房,门前种了余杉最爱的那片野玫瑰,如果可以他想等自己拿完奖就求婚。
他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做到最顶尖,顾祁礼希望自己站在最顶峰的时候给余杉最好的一切。
这些话他从没有说出口。
可能是因为变扭,可能是害怕失去,他将隐晦的爱意藏在心底。
他和余杉,可能自己才是那个爱的偏执的人。
今日的娱乐八卦主角是余杉,顾祁礼看到时如往常一般拍戏工作,寻常人看不出差别,经纪人却时不时投来担忧的目光。
这种疯狂工作的模式一旦开启就很难停下,除了必要的饮食,顾祁礼只剩下拍戏录制。
手机被丢到了角落,顾祁礼任由自己心中名为嫉妒的情绪蔓延,是他的错,他总是期盼这一次余杉会如同过去的任何一次一样,探班,然后在私下无人处给他一个温柔的抱抱,和他解释那日的一切。
但并没有,他一直等,等来的是余杉死亡的消息。
一如学生时代他送走母亲一般,他又一次送走了自己最爱的人。
母亲被泡的青白的脸和余杉被鲜血染红的颈项成为了顾祁礼的梦魇,余杉没有亲人,顾祁礼为了举办了小型的葬礼,把种植好用于结婚的玫瑰园拆了,玫瑰布满了余杉的安歇之地,安顿好了后事就宣布了息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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