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三见她这副胆小谨慎的模样,沉默半晌,最终开口说了句。
“若是王爷问起,你就说是我告诉阿月姑娘的。”
言下之意便是要一人担了罪责。
而紫苑听后双眼微睁,似乎又想了想,最终道:“算了,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受罚。”
两人正说着,便见前面已经走出好一段路的阿月回过头来喊了一声。
“还不走吗?”
“这就来!”紫苑忙应了声,接着拉着卫三便赶了上去。
而卫三就这样任由她拉着自己,没有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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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云沧别驾府上,他和那上门求见的尚药局司医两两对坐,此时正认真地看着对方。
原来方才他已经将阿月给那瓷瓶交给了司医,还告诉了对方这是魏王在南阳城找到的解药,想让司医瞧瞧。
那司医这些日子为了医治云沧城那些中毒之人,和自己的同僚不知费了多少功夫。
可日熬夜熬,想尽法子,也只能开方子延缓那些人的症状,旁的什么也没能成功。
今日来找云沧别驾,也是想让对方再上书一封发回京城,请天子再派更多人手来。
谁知这别驾一见面,便给了他一个瓷瓶,说这里面是解毒的解药。
若非他同时还提了句这是魏王殿下派人送来的,这位司医只怕早就将这瓷瓶丢到一边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相信这瓷瓶里的药能解眼下云沧城那些人的毒。
尤其是再问了云沧别驾这药究竟是怎么来的,又用了哪些药材,而对方又一问三不知后。
“大人,恕我直言,这毒的棘手程度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日子尚药局和太医署一道研究了许多回,都没能研制出解药,你怎么能确定这么一瓶小小的药便能解了云沧城之困?”
云沧别驾便道:“本官也知此事不容易,但……怎么也是魏王殿下派人送来的药,司医先看看究竟如何再做决断也不迟。”
那司医见云沧别驾十分坚持,便也不说其他,答应了先看看这药究竟怎么样。
只是心中还是认为是没什么希望的。
可当他将瓷瓶打开,把里面的药倒在手中,又细细观察了一番后,脸上的神色从一开始的随意,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研究了半会儿后,他似乎为了确认什么一般,再次打开瓷瓶,把里面的药全都倾倒出来,放在跟前的桌面之上。
“司医,你这是……”云沧别驾见状有些不解,可他刚说了几个字,对面的人便打断了他。
“等等,别说话。”
说着那司医便再次忍着研究起那些药来。
他看得认真,倒让别驾不好轻易打扰他。
好半天后,才见他忽然抬头。
“大人,这药还有吗?”
云沧别驾看见他眼中的灼热,一时愣住。
“有倒是有……只是本官这里暂且只有这么些,那送药来的人待我们这边确认无害后,可先找人试药,最终再决定是否要给所有人用。”
那司医闻言便赶紧道:“这药不仅无害,反而真的有可能解了那些人的毒。”
别驾:“果真?”
司医胡乱点了点头,接着方才放在桌上的药尽数收起,小心地放回那瓷瓶中。
“我现在就去找人试药,还请大人早些将剩下的药拿到,若能成功,云沧之困便可解了。”
说着起身匆匆离开。
而留在后面的云沧别驾回过神来后,也忙着喊了声。
“等等,本官和你一道去!”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那药极为有效,试药之人不过两三日便解了中毒征兆,慢慢恢复起来。
因此云沧别驾几日后便忙着叫人去找阿月三人,想要赶紧将剩下的药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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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在云沧城待了两个多月,期间除了将自己带来的药交给云沧别驾外,她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调查中毒根源上。
期间云沧别驾也叫人来跟她说过,尚药局和太医署的人想跟她见一面。
因为听说这药是她参与炼制出来的。
可阿月觉得没必要。
因为解药本身的配方她也不知道,丁先生在炼药过程中虽不瞒着她,可有些独特的炼药手法,和其中有极为极特殊的药材,阿月根本就没见过,也学不会。
和宫中的司医见了面她也回答不出那些人想知道的内容。
倒不如不见。
她更想做的,是查清楚云沧城中毒的根源。
只可惜,她在云沧停留这么久,也没能查到一丝头绪。
城外那条溪她瞧过许多回了,始终没能发现里面有什么不对劲。
而城中别的可以之处也都看过,全都没有问题。
可阿月却并不觉得灰心。
因为她在那些中毒之人恢复后,曾请求云沧别驾做过调查,最终得出的结论果然如她所想。
那些性情大变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引用过城外溪流的水。
且时间也恰好对上。
于是她便还是将心思放在城外。
一日查不出便两日,两日查不出便继续。
这日,她又带着紫苑还有卫三沿着那溪水慢慢走着,时不时还停下来看着什么。
那溪水两边的土,水里的石头,水边的杂草,都是她先前曾看过无数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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