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桃勾着头,声若蚊呐,“将军倒也不必悲观,两国交锋,战况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输赢,况且西北的夏家军威名在外,还从未吃过败仗。”
夏渊朗声笑了出来,“枉我手持虎符,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还要一个女子教我,是我心态变了。”
他心里却是苦笑,以前不管遇见多难打的敌军,从没考虑到生死,这次却心里犹疑,需要旁人的安慰。
这时,恰好御林军总督带着一队军兵从莲花湖边经过,他听到假山的方向似乎有动静,远远的喝道:“什么人?”
闻言,两个人立刻噤声,竖着耳朵听周边的动静。
只听有脚步声从湖边传来,由远及近,一个瘦高的御林护卫走到假山前,一双锐利的鹰目四处扫视。
过了几息,听他转过身,冲着远方喊了一声,“禀都督,没看到人,可能是哪位主子的猫儿跑出来了吧。”
“好,你回来吧。”那人沉声道。
假山后面,仅容一人身的山洞里,严丝合缝的贴着两个人,想动弹一下都不能。
刚才为了躲避搜索,香桃刻意屏住呼吸,这会听脚步声越走越远,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甫然抬睫,发现头顶上的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眼里全是缱绻。
香桃推住他的身子,想要出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
他弯下身子,立时把这一方天地堵的密不透风。
他用眼睛上上下下的描摹她的五官,舍不得移开眼睛,他伸手,薄茧的指腹从她的眉骨划过,滑到鼻峰,最后落在她娇软的唇上,慢慢的摩挲。
他五指修长,手背是好看的冷白,指腹却带着沙沙的颗粒感,覆在她的唇上,存在感很强,她粉嫩的唇瓣一点点染上殷红。
惑人心神。
夏渊呼吸一窒,放在唇上的手顿住,发出的声音暗沉湿哑,“我可以亲你么?”
香桃心里一晒,他这两天耍的是什么招数,哪学的这磨叽风格,柳眉一横,借着还未全散的酒气,用力的咬了一下他的手指,“不行!”
手指一阵酥麻,勾起夏渊心中的邪气,他不由分说的抵她在石壁上,狠狠的封住香唇,撬开了“罪魁祸首”。
冲击力太猛,香桃背顶在坚硬的假山,硌的生疼,她忍不住从唇角溢出一声娇哼。
口中顿时激动,一阵翻江倒海直涌到天灵盖,晕陶陶间两双大手挡在她的后背和石壁之间,外部的不适立刻消失,只余心里的悸颤。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额头濡湿,衣服皱乱,唇瓣才恋恋不舍的分开,黏湿的额头抵在一起,两人俱都喘着粗气。
揽着她的腰又抱了好久好久,他才拉着她离开山洞,温柔的帮她整理好衣裙。
香桃小脸红扑扑的,鼻翼两侧有一层薄薄的水珠,夏渊从怀中取出帕子,帮她拭去脸上的汗渍,嗔道:“你又没动,怎么也出了这么多汗。”
香桃羞愤,一把推开他,兀自向殿内走去。
夏渊勾唇,紧步跟上,又忍不住逗她,“你脸色太红,我和你一起进去,会不会有什么误解。”
香桃甩他一记冷眼,不想理他,心里却悄无声息的压下了那股暗涌。
宣政殿里,很多人不禁嘀咕起来,夏渊是主宾,怎么出去那么久还没回来。
元丰帝早已看透了玄机,第一次当着太后的面像个主人似的主持宴会,维持高涨的氛围,太后虽发觉皇帝今日存在感太强了,可是她的一颗心早就飞到了白马寺,也懒得计较。
当夏渊和香桃一起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殿内一瞬归寂,这两个人现在都是炙手可热的人,很难不引起注意。
两人都算不上精致,发髻有点松,衣服也打着褶,却也掩不住男子英武,女子俊美,他们合着步子走来,仿佛一对璧人。
及至走到上首,夏渊一本正经的像皇帝请罪,“小娘不胜酒力,末将带她在湖边走走,希望没有扫陛下和太后的雅兴。”
香桃亦煞有介事的欠了欠身子。
元丰帝抿嘴轻笑,挥手道:“无妨,无妨。”
一个紧挨着太后坐到命妇打趣,“只听闻将军英勇神武,没想到还是怜香惜玉之人,实在难能可贵。”
元丰帝趁机对太后道:“夏将军此去边关,不知归期,太后素有成人之美之心,不若今日让他把香桃小娘带回府,为他打点行装。”
太后手下一顿,眼尾爬上几道笑褶,“哀家真是老了,居然成了不解风情之人,按理说怀瑾即将出行,身边确实应该留个贴心的人,却不一定非香桃不可,哀家记得,他府里可不缺小妾。”
太后这一席话,说的众人脸上尬尬,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只听她又道:“再者香桃佛性颇佳,可不会像寻常女子那样,为男子寻死觅活,寝食难安,怀瑾去边关又不是不回来了,是吧?”
太后笑盈盈的看着香桃。
香桃点头,“我留在宫里,明天一早陪太后去白马寺。”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哀家就知道没看错你。”
元丰帝看了一眼夏渊,报以同情一笑。
众人落座,宴会继续,不过因着太后心里惦念明日上山,宴会没持续多久,早早的就结束了。
香桃回到宇坤殿坐在罗汉床上忙乎了一夜,夏渊没有来殿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