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若不想要她死,你就配合朕,让你的将士背弃于你,效力于朕,从此心甘情愿,只认朕一人做主,朕就伸出援手,勉强救救她,皇叔觉得如何?”
第三十章 感觉
孙倾婉震惊。
其实她一直在疑惑, 无缘无故,泠寒为何会宣她入宫。
她从未与暴君有过任何交际,更未听闻皇帝有意与她家联姻, 起初她以为是泠寒有特殊的嗜好。
她和那些被叫进宫里众多女子一样,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早已破了三日内会被暴君折磨惨死的传闻,之前她还想不通自己与那些女子有何不同之处, 如今看来, 原因竟是如此。
可她与淮安王素不相识,淮安王又是如何钟情于她, 甚至此次回京还计划着向她提亲呢?
她常年身处于深闺当中, 除父亲和哥哥外,几乎从未与外男见面, 如此便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和淮安王的渊源。
想来,这些疑惑要等到父亲苏醒了,她才能知晓。
“好。”漆黑宫殿中,传来淮安王隐隐颤抖的声音, “只要你肯救她,你要什么我都肯给。”
他似是没有了任何底线,只求换得那可怜姑娘一命。
可他这般的隐忍, 委曲求全,在泠寒的眼里却是那般刺眼。
“你真的甘愿为了她放弃一切?”他几乎是咬着牙发出的疑问, “哪怕是一命抵一命,以你的命来换她的,你也愿意?”
宫殿里一片寂静。
站在一旁的德生吓得魂都要飞了,他偷偷叫了陛下,小心提醒, 千万不要冲动。
泠寒如何不知若他赐死皇叔,会背上什么样的骂名,所以他也只是试探他而已,压根就没想将他怎样。
“呵,皇叔不必一副甘愿赴死的表情,你是朕的骨肉至亲,朕怎舍得要皇叔的命呢?”
他笑得僵硬,竟没了往日的冷静沉稳,好在有黑暗为他遮掩,叫他少了一份慌乱。
他走到泠墨跟前,在他耳边淡淡威胁,“朕一向说话算话,如今那条命就攥在皇叔手中,是死是活就看皇叔你的行动了。”
泠墨没有说话,只是在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攥紧了拳。
这一切都逃不过泠寒的眼,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朕不会要皇叔的命,却并不代表会在意别人的命,时间不等人,皇叔可想清楚了?”
他步步紧逼,句句威胁,为得就是要他亲口承诺。
果不其然,他开了口,“陛下放心,明日一早,陛下就会看到臣的诚意。”
…
泠墨从孙倾婉身边走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够察觉出男子心中的那份坚定不移。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就跟了出去,御花园中,男子一身月色长袍,欣长身姿站于月光之下,丰神俊朗。
孙倾婉就踏在他的倒影旁,看着他眉头紧皱,心事重重,这和太后寿宴上,那个月朗清风,衣诀翩翩的淮安王很是不同。
月光下的他黯然惆怅,还有说不出的神秘感。
而他这般的怅然若失是因何而起,是因为她吗?
黑夜中,有男子悄悄走近,是泠墨的侍卫程青。
泠墨自然是知道的,待程青走近,他问道:“还记得去年有人诬陷本王与副将妻子有私这事吗?”
程青微颔首道:“属下记得。”
“去将这事传出去。”他望着空中皎月,眼中却无半分波动,“就说此事并非传闻,都是真的,本王天生好色成性,曾与多名将士妻子有染,害女无数。”
“殿下,这……!”程青震惊,“这子虚乌有的事,殿下怎可往自己的身上泼这种脏水?”
“照本王说得去做。”泠墨冷言。
“属下不能!”程青作揖,跪在地上,“此事有损您的声望,若这消息真的传扬出去,日后殿下还如何服众?恕属下恕难从命。”
程青是下定了决心,不能因为殿下一时糊涂而身败名裂。
泠墨苦笑,“你懂什么,只有本王身败名裂,再无威胁皇位的可能,皇帝才能够安心,那个傻姑娘才会有活路。”
程青知道,这一切必然是皇上的意思,王爷为了救孙家小姐,不得不这么做。
“可是殿下苦心经营一生,这一切都是您的心血,覆水难收,您真的觉得值得吗?”
程青不忍殿下就这样毁掉自己。
“好了,什么都别说。”
这一切值不值得,他自己最清楚。
起初泠墨以为,只要他足够强大,便可名正言顺的迎娶她,后来她被宣入皇宫,他以为只要他取而代之,只要他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便也可以拥有她。
可如今……
若非因为他,泠寒也不会将她招入宫中,用来制衡他,这一切皆因他而起。
而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得到她,哪有什么不值得?
“只要人还在,一切就都还在。”
他笑,月光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银霜。
“程青,照我说的去做,这是命令。”
程青不愿却无法,只能俯身领命,说:“是。”
…
勤政殿。
自泠墨离开,泠寒便始终沉默得一句话都没说过。
手臂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方才他一时气极,用了带伤的那侧手臂打翻了书案上的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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