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辛没忍住问:“休休休夫?!”
沈琢一个眼神过来,他立刻老老实实驾马车了。
戚如翡见孟辛惊呆了的表情, 这才后知后觉道:“你们华京人好像很重脸面,看在你帮我这么多的份上, 休夫要是让你没面子,那你就写休妻书吧。”
反正他们寨子里, 被休的叔伯很多, 多她一个被休的也不打紧。
沈琢表情有些复杂。
沉默了一会儿,他轻声道:“阿翡,你知道,除了休夫和休妻之外, 还有一种叫和离书么?”
戚如翡不知道,也不在乎。
她大手豪迈一挥:“反正我不识字,你说的那三个,对我来说也没区别,你自己看着写,写完给我就行。”
沈琢:“……”
孟辛坐在外面,听的心惊肉跳的。
而马车里的两个人,却全程都很和谐,在敲定和离之后,戚如翡又问起沈琢华京的特产来。
她来华京一趟,不能空着手回去。
但想到寨子里乌泱泱的人,戚如翡对特产提了要求:“不能太贵,也不能太重,不然买不起也领不动。”
沈琢:“……”
默了两息,沈琢道:“阿翡要不带点华京的土回去?”
既不用银子,还不重。
戚如翡一脸‘你在逗我’看着沈琢。
她是脑子有病吗?千里迢迢从华京带土回去?
“带土好像不合适,”沈琢叹了口气,老实道:“我身子不好,平素很少出门,华京有什么物美价廉的特产,我不太清楚,不如我回头帮你问问阿瑜?”
沈瑜长于华京,这个他应该门清。
戚如翡道:“不用,我自己去找花孔雀。”
沈勉之平素忙于政事,沈瑜最近便疯的没边儿,又跟狐朋狗友厮混了一日,到月上中天,才拎着一壶酒回来。
刚走到月拱门,就见院中有个人。
沈瑜今晚被灌了不少酒,兼之他院中灯笼有些暗,他只模糊看到了个人影,他膝盖发软,嘭的一声就跪了下去。
沈瑜张嘴就道:“爹,您怎么来了?”
魏晚若平素早眠,沈琢又从不来他院中,沈瑜下意识便觉得,来人是沈勉之。
却不想,来人极轻极快笑了声。
沈瑜一怔,就见来人站从院中走过来。
一身水绿色裳裙,坏笑道:“我来看你啊!”
不是戚如翡是谁。
“你你你——!”
沈瑜顿时气的半死,扶着月拱门站起来,怒道:“你这个死女人,你连我爹的便宜也占?”
戚如翡:“我占你爹什么便宜了?”
她好像确实没占他爹便宜,而是——
“你连我便宜也占?”说完之后,沈瑜觉得还是不对,他今晚喝了不少酒,本来脑袋就不清楚,兼之被戚如翡这么一气,更不行了。
沈瑜没好气道:“你找我干什么?”
“我想问问,华京有没有什么,又便宜又轻的特产。”
沈瑜现在脑子不清楚,他只听见了个便宜,顿时看向戚如翡的目光里,全是鄙夷。
买特产要求便宜的,他还是第一次见,抠不死你丫的!
戚如翡不耐烦道:“到底有没有?”
沈瑜点头:“有的。”
“什么?”
戚如翡凑过去。
就听沈瑜一本正经道:“你去买一只华京的土鸡,把它们的毛拔下来,又轻又便宜,刚好也衬你的身份。
戚如翡听懂了。
沈瑜这是在骂她是铁公鸡。
“我看你是活腻了!”
戚如翡一把揪住沈瑜的衣领,沈瑜立刻就怂了:“别别别动手,我带了醉仙居的梅子酿,我把它孝敬给你。”
一听有酒喝,戚如翡拳头才松手。
沈瑜忍痛割爱,将带回来的酒双手奉上。
戚如翡接过酒壶,拔开木塞,一股酒香瞬间扑鼻而来。华京的酒虽然没有叶城的烈,但喝起来,却有股清香甘甜,别有一番滋味。
沈瑜头疼,他现在只想赶紧送走这尊大佛,回去睡觉。
他道:“华京有三绝,分别是瓷玉砚,就是价格有点小贵,不过没关系,你随便挑,不够的银子,我给你补上。”
前面两个,一碰就碎,不好带。
后面那个砚倒是可以,但是他们寨子里的人全都大字不识,带个砚台回去干什么,显得自己更没有文化吗?!
戚如翡:“这三个不行,再想想别的。”
“别的,别的就是吃食了,华京的……”
“吃的也不行。”
太远了,说不定路上就坏了。
“那就酒?”
戚如翡抽了沈瑜一巴掌,怒道:“你是听不懂又轻又便宜这句话吗?重新想!”
沈瑜都要崩溃了。
又轻又便宜,她怎么不直接拿沓茅厕纸算了!
说到纸!有了!
沈瑜道:“华京的鹿鸣寺很灵的,华华京人但凡远行,都会去那儿而求个平安符,那里的平安符也算是华京的特产之一。”
平安符,这个好!
戚如翡决定就这个了,问过鹿鸣寺的地址后,这才放了沈瑜。
今夜月亮又大又圆,且月光极亮,似给人间落了一层乳白色软纱似的。
戚如翡回去时,沈琢正临窗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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