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白石头扶着李云秀,忍着怒意道,“您这是在做什么,云秀不过是问几句话,您……”
不等他说完,白永贵便吼道:“你说我在做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个狗东西没出息!
老子好吃好喝的供你读书,你他娘的读了二十年,一首诗不会做,连个童生都没考中,你读读读,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提到“读书”一事,白石柱也不敢吭声了,低着头默默往后退。
白永贵气得大吼:“老子都不奢望你能中秀才,你哪怕考中个童生呢,老子死都瞑目了!”
白石头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了,把李云秀往旁边一推,直接跟白永贵干上了。
“爹您行,您去考!正好爷过两天就回来了,您考中童生后,也能让爷高兴一番,不然我估计他也会死不瞑目。”
“你个孽畜!”白永贵抄起手旁的凳子照着白石头的背便砸了过去,一边打一边骂,“你个没用的东西,老子今天打死你!”
“哎呀!当家的,当家的您这是干啥呀,您消消气,别打孩子,别打!您要打就打我吧,别打孩子,打坏了可怎么办呀!”
陈桂花怀里还抱着小孙子,怕伤到小孙儿,不敢上前去拦,急得又哭又叫。
白石头被骂急了,虽然嘴上顶了两句,但他是万万不敢还手的,只能弓着背任由白永贵打。
“你个没用的孽畜,老子今天不如把你打死算了!”
白石柱看不下去了,吼道:“爹!您别打了,别打了!”
他又看向李云秀,大声道,“爹今天借钱给二姐,不要工钱也愿意帮忙去给二姐一家修院墙,并不是他袒护偏向二姐,只是因为二姐的小叔子是秀才,还是咱们县最年轻的秀才!”
刹那间,院里静得针落可闻。
白石柱又道:“两年前,有个算命的老头路过咱们村,他和咱爷聊得投机,便多嘴说了几句,说咱们村是凤凰的埋骨之地,将来会飞出一只金凤凰,与凤凰伴生的是大鹏。”
李云秀都忘了脸上的疼,抹了把茶叶子:“什么意思?”
“算命的说,咱们白村将来会出一个皇后,一个丞相。”
李云秀:“所以呢,难道二妹会成为皇后?”
白石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二姐的小叔子,江家二郎江远山,表字上遥,是他十四岁那年考中秀才,进入白马书院后,万院长亲自给他取的,寓意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所以爹听完算命老头说的那番话后,便急忙把二姐许给了江家大郎,江远风,当时二姐也才十四岁,爹就赶紧让她和江家定了亲,绑定了这层关系。
人江家二郎是秀才,是有功名在身的,江家父母肯定不可能让江远山娶二姐,爹心里也清楚,所以就选了江远风。
假如那算命老头说的是真的,那二姐就算嫁的是江家大郎,日后江家飞黄腾达,二姐也会跟着有福气,咱们白家……”
不等他说完,白永贵沉着脸吼道:“闭嘴!”
白石柱低着头不再多说。
白永贵摆了摆手:“都去歇着吧,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他看了眼李云秀,“尤其是你,今天中午听到的,半个字都不许漏出去。”
李云秀立马伸出手:“爹我发誓,绝对守口如瓶!”她又问,“但这件事您觉得是真的吗?那算命老头说的话,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假的又怎样,你能吃多大的亏?”
李云秀一想,也是,就算是假的,她也没任何损失。
假如是真的,天啊,那可是泼天的富贵!
说起来,这还真是一场零成本的豪赌,押输了没有任何损失,若是赢了,那便是拼上她十辈子,也挣不来的大富贵!
想到此,她激动道:“那二妹呢,连她都不能说吗?”
白永贵摇头:“不能说,尤其是她,更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告诉二妹,说了后,她才会更加贴心的照顾江家人,这样以后江家也才会更加感激她。”
白永贵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我自己的女儿,我很清楚。要是让她知道了江远山日后会成为丞相,她就会动一些不该有的歪心思……到时候,传出风言风语的话,她也就毁了。”
除了白石柱还是个没成婚的少年,白石头、李云秀都已是成了亲、做了父母的人,岂会听不出白永贵话中的意思。
李云秀心想,以白小芽的性子,只怕是干得出叔嫂情这种事。不过,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然而这话,她肯定是不能直接当着白永贵的面说出口。
她郑重地点了下头,对白永贵道:“爹,您放心,往后二妹家再有任何困难,我一定会倾全力帮助她。
村里谁要是再敢欺负他们一家,我一定不会饶过那个人!”
这一次,李云秀不再是敷衍作态,是真心决定要帮着白小芽,站在白小芽这一边。
“爹,那二两银子别让二妹还了,都是一家人,什么借不借的,二妹现在正困难,那二两银子咱们直接给了就是。”李云秀的语气立马转变。
白永贵:“不行,她最近脑子活泛得很,若是我现在突然对她很好,超出了以往的好,她肯定会怀疑。
咱们要做得自然一些,该帮的时候就帮她一下。主要是稳住她,让她留在江家,别再闹着改嫁离开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