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温和笑道,“是啊,阿孝离京了,我这里平素又有些冷清,你要是有空,多来我这里说说话。”
许骄笑道,“好,那我常来叨扰老夫人。”
老夫人颔首。
等许骄坐下,老夫人又问起,她近来如何,家中母亲如何等等,许骄都一一应了。
临末,老夫人又道,“陛下不容易,你有空多陪他说说话。”
许骄顿了顿,支吾了声好。
老夫人留饭,许骄又陪着老夫人一道用了饭。吃饭的时候,她又同老夫人说起她的湖景房,许小猫,许大仓和许大仓,老夫人听得欢喜。用惠公公的话说,老夫人今日多吃了大半碗饭,精神也好了许多。
离开尚书府的时候,老夫人又叮嘱了一次,让她记得常来。
许骄应好。
等上了马车,离开尚书府,马车中,惠公公眉飞色舞说着老夫人今日有多高兴之类,许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托腮看着马车窗外出神。
——阿孝,阿骄是个好孩子,你要对她多温和些,不然,会吓到人家姑娘的……
原来,宋卿源早就知道她是姑娘家。
心里明镜儿似的,但宋卿源从来都未提起过。
许骄脸色莫名微红。
第020章 女人味儿
翌日,去政事堂的官吏都察觉到一丝丝微妙。
平日里锱铢必较,在他面前根本打不了马虎眼儿,记性还死好死好的相爷,今日在政事堂的时候竟然走神了!
【对!走神,错不了!】
【平时只要见相爷眉头轻颦,心都得跟着抖一抖;今日相爷眉头轻颦,竟然放过去了……】
【我觉得吧……相爷思.春了!】
【哪家想通了,拿自己家女儿拯救全朝堂了?】
【哦豁!失恋了坑死全朝堂!】
……
许骄是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昨晚一晚在政事堂都没怎么睡好,开始时,一直在想老夫人同她说的话,宋卿源知道她是女子了。
后半夜好容易睡着了,开始迷迷糊糊做梦,先是梦到政事堂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她大把大把掉头发。
一会儿又梦到许小猫吃掉了许大仓和许小仓,她指着许小猫痛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还梦到岑女士领着一排盖着红盖头的青年才俊,同她说,随便挑,挑中哪个是哪个,实在不行,两个也可以,她拒绝,这种事,做梦就好了,不现实。
最后场景一转,蓬头狮子狗在她面前拔刀吓唬她,她吓得腿都软了,有条卡通龙忽然出现,扑了扑翅膀抱着她飞到了云端,她说我也有条抱抱龙,就是有时候很凶,卡通龙问她,有多凶,她一时说不出来,这时候卡通龙忽然说,像不像这样,她看他,卡通龙变成了宋卿源的模样,她从噩梦中吓醒……
政事堂的时候,她也知道自己在走神。
整个上午,她都在想宋卿源的事。
眼下还好,宋卿源还在梁城,但等宋卿源回来……许骄觉得一个头裂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那么大。
眼见政事堂的小吏入内,应当是还有人来,许骄叹道,“谁来也不见,下午去翰林院再说。”
许骄言罢,小吏拱手道,“相爷,是邵寺卿来了。”
许骄目光这才认真起来,“老师?”
许骄亲自去迎,“老师。”
邵德水曾是太子太傅,后因鸿胪寺官员青黄不接,在宋卿源的邀请下,暂由邵德水代鸿胪寺卿之
职。鸿胪寺卿主外交,是国中的最大的外交官,除却外交之外,还主各国之间的商贸和互通往来,是非常重要的官职。
所以在这个位置上,宋卿源尤其谨慎。
“老师怎么来了?”政事堂后苑阴凉处,许骄亲自给邵德水斟茶。
邵德水笑道,“陛下不在,临行前曾交待过,许相对临近诸国国中情况了解,有事可同许相商议拿主意,眼下,正好有几件事。”
整个朝中,只有邵德水称许骄为许相,而不是相爷。
“老师请说。”许骄恭敬。
邵德水捋了捋胡须,说道,“西秦国中送来文书,想遣使出访,计划九月出行,十一月初抵京,拜谒陛下,但此时陛下尚在庆州灵山祈福,可是要回文书,让西秦另择时日?”
西秦与南顺并不接壤,中间还隔了一个苍月,在地理位置上来说,是友邦,却算不得近邻。
许骄问道,“老师,对方有提什么人吗?”
邵德水道,“是西秦平远王府世子。”
许骄看了看邵德水,温声应道,“西秦临近羌亚,自从新帝登基,便很看重同周边诸国的关系,尤其是同周遭诸国的商贸往来,也频频遣使出访,比起之前当政者的风格,新帝的态度要友好得多。对方交好,那我们也应交好,只是……”
许骄又话锋一转,“这西秦平远王府在国中地位虽然尊崇,但眼下是新世子上位,特意拿出访来练手的,不会有实质性的影响。老师,您让人回文书,就说欢迎西秦使节来访,但我南顺元帝陛下在庆州灵山祈福,年前不会回京,恐招呼不周,若是对方不介意,我在京中接待招呼;对方若是介意,那等陛下回京后,再亲拟时间,遣使造访西秦,老师您看如何?”
邵德水笑容可掬,许骄早前在东宫就是最好学也是最刻苦的一个,旁人在熬书,她也在熬书。不仅熬书,而且会到处搜罗周遭诸国的文献,记载风土人情的书册,还会特意去鸿胪寺存放资料的地方,利用东宫伴读之便,查阅周遭诸国国中的详尽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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