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的药份量不多,查不出来,要在船舱内持续吸入才有效。
不过无妨,原本就是来探探许骄虚实,问不问得出梁城之事宋卿源有没有怀疑到他头上也不重要……
等上了码头,许骄还是觉得脑海里有些昏昏沉沉的。
“葫芦。”她唤了声。
葫芦入内,许骄略微皱眉,“葫芦,我有被人下药吗?”
葫芦骇。
但看了看她眼睛,看她反应都正常,葫芦摇头,“瞧着不像。”
“那我多心了。”许骄叹道,“没事了。”
她应当是很少在游船上进食,房间内的熏香混合着宋云澜身上的药味,她有些闻不惯,才晕船的缘故。
许骄没有再多想。
靠着马车一角,浑浑噩噩眯了过去。
脑海里,都是方才宋云澜扶她时候,恍觉得同宋卿源有些像。
但分明又不像。
她是有些想宋卿源了。
今日宋云澜同她说起锦鲤之事,她是有印象的。
但宋卿源那尾锦鲤不是叫许骄,是叫阿骄。
因为那个时候宋卿源是说,像个刺儿头是的,就它最显眼。
宋云澜今日是特意说那番话试探她的……
但她什么都没有应。
宋卿源口中的话,她也一句都不会说与旁人。
***
宁州其实不大,婺城其实正好绕了一个圈回到离京中很近的地方,这是豆角能很快从京中来婺城的原因。
三四日路程,快马加鞭,再走夜路,就两日半。
许骄没让停。
正好第三日入夜,马车抵京。
许骄没有回府,径直去了傅家。
消息是让信鸽送来的,傅乔的性子温婉,但是有骨子韧劲儿在,傅家这次趁傅乔母亲不在,闹这么一出,是铁了心逼傅乔。
她不去收拾收拾傅家,都觉得对不起傅家的所作所为!
马车停下,因为入夜,门都关了。
许骄身后就跟着葫芦,
豆角,还有四个带刀侍卫,这几人都是同她去过北关的,连北关的悍匪都能震慑住,傅家还能拿她怎么样?
“砸门!”许骄早就看不惯傅家了。
当初傅乔出嫁的时候,傅家就一幅要死死远些的模样,若不是母亲在,傅乔怎么会回来?要不是因为傅家这样,傅乔怎么会在边关这么久才回京?
许骄越想越气。
终于有人应门,是傅家的小厮,刚准备斥责,“谁大半夜的”,就见六个手持佩刀的侍卫,中间还跟着一个深紫色朝服的许骄,和六子。
小厮懵住。
“滚开!”许骄轻声,小厮吓懵住。
许骄入内。
葫芦等人跟上。
等入内,才知道刚才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人应门,偏厅附近,正好听到破口大骂声,骂得有些难听,先是一道女声,“怎么,当初家中不让你嫁朱昀,你非要嫁,现在丧夫回到家中,安排你再嫁怎么了?”
许骄脚下驻足。
另一道声音响起,“逆子!这胡家还能亏待你不成!你一个寡妇,若不是人家见你还有几分姿色,谁愿意娶你?而且,这事又对你兄长有益处,人家答应了帮你兄长谋个小职,你怎么这个时候,一点不替家中着想?你个逆子!”
最后一道声音响起,“别以为你勾.引人家相爷,人家相爷就看得上你,你要是有这本事,早前就不要嫁朱昀,嫁相爷,眼下也不会这幅模样。还有你的女儿,我劝你还是留在傅家,我们好歹能照顾着,你要带去胡家,人家能待见你吗?”
许骄看了看葫芦,葫芦上前,双手环臂,一脚踢开了偏厅的大门。
偏厅里的人全部愣住。
傅乔见了她,方才还倔强着,忽,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
许骄平静道,“谁刚才说傅乔要嫁去什么狗屁胡家的?”
她的声音越冷静,越觉得透着一股子寒意。
偏厅中僵住。
许骄又问,“我问,哪张狗嘴说的?”
偏厅都抖了抖。
“相……相爷?”傅乔的兄长和嫂子吓得没站住。
“傅乔,过来。”她忽觉得宋卿源平日里的那幅模样语气是好用的。
傅乔顿时过来,没人敢吱声。
只有傅乔的父
亲尚且还有长辈威严在,故作镇定道,“相爷……这是傅家,相爷就这么擅闯,可曾考虑过傅乔清誉?”
“傅乔清誉?”许骄轻嗤一声,“傅乔已经嫁给朱昀了,是朱昀的妻子,同你们傅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今朱昀没了,傅乔也不是你们傅家的人,怎么?回来走个亲戚,还强买强卖啊?天子脚下,明目张胆的买卖勾当,还有没有王法?”
傅家一听都僵住。
许骄唤了声,“六子。”
六子上前,“相爷。”
“去给我把京兆尹叫来,就说本相今天在这里守着他审案子。”许骄说完,六子应声,当即就出了去。
“别别别!”傅乔兄长急了。
傅乔嫂子道,“相爷误会!相爷误会!我们这不在同妹妹商议吗?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正好胡家对妹妹有意思,这不天赐良缘吗?”
“是是是!”傅乔兄长跟着改了口。
傅乔父亲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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