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也有些后怕。
大监见了他,快步迎上前来,“相爷,您可算来了,陛下等了好久。”
许骄道,“我不在陋室,他们扫街寻到的我,怎么了?”
她总是习惯了和大监先通气。
大监轻声道,“具体的奴家也不知晓,只知道下午的时候,鸿胪寺卿邵大人来了寝殿一趟,然后陛下就说有正事要见相爷,便一直在寝殿等相爷,也没想到等到这时候……就方才,还问起过呢!”
许娇颔首,先入了殿中。
小田子诧异看向大监,悄声道,“大监,许小姐入内不通传吗?”
即便是陛下宣见,入寝殿也是需要通传的。
大监笑着看他,反问道,“相爷早前要通传吗?”
小田子愣住,摇头。
小田子是子松的徒弟,子松是大监的徒弟,小田子算是大监的徒孙了。
大监叹道
,“记住了,在这宫中,许小姐同相爷一样,进入都是不需要通传的。”
小田子连忙点头。
……
许娇入内,宋卿源熟悉她的脚步声,看折子的时候抬眸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么晚?”
许娇将先前同大监说的话再说了一遍,最后,又添了一句,“家里的人太多,想避开,就来京中看傅乔了。”
她身上还有酒气,但以为酒气很淡,临到近处宋卿源才察觉,“喝酒了?”
“嗯。”她上前。
宋卿源看了她一眼,又问,“同谁?”
“郭睿。”许娇应声,“他明日要走,我去找傅乔的时候正好同他遇上,便喝了一顿践行酒,大都是他在喝,将自己喝晕了,我没喝两口。”
她有没有喝多,他再熟悉不过。
是没喝多的样子。
宋卿源问,“他怎么了?”
许娇叹道,“他喜欢傅乔……”
宋卿源看了她一眼,淡声道,“强扭的瓜不甜。”
一语戳破。
许娇行至他跟前,乖乖趴在他怀中,想起他早前同她说,她死了,他不会再娶旁人……
“怎么了?”他见她出神。
许娇笑道,“看你啊,不让看呀,好容易才看到。”
宋卿源瞥了她一眼,“朕不叫你,你会来?”
许娇打趣道,“我怎么来?难道说我想见未婚夫了,所以自己来宫中了?”
宋卿源看她,戳穿道,“你要想来,你怎么都能来。”
许娇忍不住笑,而后从他怀中坐起,他全然已经看不了折子了。
“我忙着呢~天天抱着岑小清嗑瓜子,我是不是日后天天都要在宫中嗑瓜子?”她揽着他颈后,楚楚可怜。
他知晓她是故意的,低声道,“朕有正事找你。”
信函给她,许娇一眼认出柏靳的字,“柏靳的信?”
宋卿源果真又翻了醋坛子,“字你都是记得清楚……”
许娇莫名看他,这什么没有由来的醋都吃,许娇放下信函,“那我不看了。”
宋卿源:“……”
“怕有人醋坛子又翻了……”许娇指尖抚过他唇间,他心中若春燕掠过湖面,撩起丝丝涟漪,再难平静,温声道,“别闹,说正事。”
许娇遂才拆信。
等看到会盟这样的字样,许娇也意外。
会盟在她的认知里一直是诸侯会盟,但在这里,因为临近诸国众多,所以会盟是国与国之间的会盟。
但柏靳邀约会盟?
许娇娥眉微蹙,心中仔细掂量着。苍月已经是天.朝.上.国,不需要这样的动作来昭告天下自己的地位;柏靳也不需要做这样的事情来巩固自己在苍月朝中的地位;而且,许娇再清楚不过,柏靳的心思都在北极熊和企鹅,还有大陆与海洋上,哪里会将时间花在会盟这样的事情上……
许娇沉声道,“虽然近来东陵怂恿滨江八城闹事,长风国中又变天,两件事情凑一处去了,也都在长风和滨江八城周围,再加上苍月,南顺,长风三国本就接壤,所以很容易让人往长风和滨江八城周围的局势上想……但这不像是柏靳做的事……”
许娇一投入工作就这幅模样,抽丝剥茧,不会见风是雨,“柏靳的精力不在这上面,除非,是有很特殊的事……”
许娇一手拿着信函,一手轻敲着案几的桌面,“朔城会盟,看样子辐射的是长风,苍月,南顺,东陵四国,刚好出了滨江八城和长风的事,但除此之外,这四国都同巴尔接壤……”
许娇一语提醒了宋卿源。
许娇指尖也滞住,“对苍月来说,真正的威胁只有巴尔,是不是巴尔那边有事。”
许娇坐直,“抱抱龙,兴许真的是巴尔的事。”
宋卿源也在想巴尔国中的事。
许娇继续道,“会盟的时间很紧,放在七月底,从眼下到七月底只有一两个月时间,但早前的会盟大都会提前几个月至半年,说明临时安排;会盟放在朔城,朔城是苍月,长风,南顺三国交界之处,相对苍月国中其他的地方而言,位置安全,可以逃往很多地方;第三,这趟会盟,刚巧不巧挑在长风和滨江八城动乱之时,原本就是会盟需要一个由头……所以,柏靳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真正邀约会盟的,是巴尔。”
宋卿源忽觉脑海间豁然开朗。
他是想过柏靳的目的同长风和滨江八城其实无关,但没想到过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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