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泣不成声,“葡萄……”
看着工事中的破碎的沙包,还有只有零散几个人迹在巡查着工事的破损情况,再没有旁人了。
许娇在堤坝一处慢慢跪坐而下,眼眶都有些许哭红。
却忽然,听到眼前的看不见的工事处,熟悉的少年声音传来,“谷将军,你再摔下去,我真拽不动你了。”
许娇愣住。
而后是另一道笑声,“方才真是踩滑了,连累你一起滚了下去。”
许娇伸手捂住嘴角,是谷一泓谷将军。
葡萄的声音继续传来,“没呢,都摔您身上了!”
谷一泓哭笑不得,“难怪我说我都爬不动了,你还有力气,方才是你砸的我。”
葡萄唏嘘,“我也没踩稳……”
葡萄言罢,看了看头顶上,再次咬紧牙关,“谷将军,这回我俩得拽稳了,再滑下去了,只能别人抬我们上来了。”
“好!”谷一泓应声。
两人都握住绳索往上攀,但先攀上来的人好攀,后攀上来的人好些能够踩的缝隙都踩没了。
两人都不容易,但忽得,早前的绳子被前面的人磨得开线了,谷一泓手中忽然失了握力,眼见着就要摔下去,是葡萄眼疾手快抓紧了他,“谷将军,扶住这里。”
谷一泓扶住身前的突起的石墙,勉强安稳下来。
葡萄惊魂。
这要是摔下去,是真的要人抬了。
只是葡萄心中方才松了一口气,只听堤坝上有脚步声传来,也有一只手伸过来,葡萄赶紧伸手拽着,“谷将军,我先上。”
谷一泓点头。
只是葡萄转眸,刚好对上许娇,大眼儿瞪小眼儿,葡萄才见方才伸手握他的人是许娇。
许娇心中微叹,还能力气说刚才那么多话,还伸手拽住了谷一泓,是比柳秦云的情况要好很多!
但许娇没想到的是,“大……大人!”,葡萄惊讶出声,而后,一步留神,脚下踩滑,又怕把她一道扯了下去,只能松手,然后整个人就这么沿着石壁滚到了工事中的沙包堆上。
许娇和谷一泓惊呆了。
谷一泓震惊道,“这回,的确是要人抬上来了。”
许娇看着沙包堆上瘫着葡萄,心中奈何叹了叹。
……
这一整日,工事上都在忙碌。
有检查工事是否有裂缝的,有清理沙包的,也有将累瘫的禁军和工匠送回营地休息的。
许娇看着一侧躺着的葡萄,有大夫在,旁人都是擦伤小伤不用诊治,或是真有伤势的做清理和包扎,到葡萄这里,近乎用绷带裹成了半个木乃伊。
大夫说他行!
没被洪水冲散架,自己摔散架的!
好赖年纪小,恢复能力好,又是一路滚下去的,最后摔在泡了水的沙包上,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所以不幸的是,他要保持这样,至少两个月,而且不能远行。
葡萄:!!!
“可是,我还要同大人一道去梁城!”葡萄认真。
大夫道,“小心你的葡萄根儿吧,绷带拆早了,人都散了!”
葡萄欲哭无泪,“大人!”
许娇听得清清楚楚,遂朝他道,“那正好,我先去一趟梁城,等折回的时候,我来开化这里接你,你也好得差不多了。”
葡萄:“……”
“大人!我要跟你去梁城!”葡萄大哭.
许娇敲了敲他头顶,“那等大夫说你好了,你就来梁城寻我。”
换汤不换药,他哪里转得过大人的脑子。
葡萄丧气。
“葡萄。”许娇又唤了声。
葡萄怏怏看她,许娇认真道,“谢谢你。”
葡萄忽然脸红,但整个人都被绷带包上了,也看不太出来别扭,“好了好了,在开化就在开化,大人,你可别忘了来接我啊!”
许娇信誓旦旦,“怎么会?”
***
这一晚,许娇睡的极沉。
许是这一路,自从听说并江大雨后,许娇心中一直担心着梁城的时,所以提心吊胆,心中的那根弦一直没有松下来过。
眼下,既是紧张过了,又是昨晚一整通宵,今日晨间又一直在搭手帮忙,许娇也累得不行,
所以倒头就睡。
人在最累的时候,很少做梦。
许娇一觉睡到翌日天明,营帐外,都是噪杂声,应当是开化工事处恢复开工了。
开工,不是继续修缮工事,而是要先清理沙袋。
这也是相大工程。
眼下是六月,七八月可能还有降水,不能马虎。
许娇撑手起身,浑身都有些疼,低头看看掌心,仿佛也被绳子磨出了水泡,也磨破了皮。但同旁人相比,她也好,刘诗蕊也好,都是最安稳的。
许娇收起手,昨日大夫太忙,她没让大夫看。
这种时候,最不能浪费的就是公共资源……
整个昨日,最忙的就是大夫。
大夫起初听到拿人去堵工事坍塌口,整个人都惊呆了,而后看到各个都疲惫成这般模样,才知晓是真的。
到今日,还有好些人累得不想动弹。
谷一泓吩咐了原地修整。
许娇出了屋中,营地里已经很热闹了,余洪恩远远见到她,热忱招呼,“许大人!”
许娇微笑上前,“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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