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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原思及此,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回去搜证,立刻萌生退意。
    身下的马打了个响鼻,正要后撤,岳鱼七先一步反应过来,纵身腾跃而起,袖中一道细芒挥出,直击封原的背心,封原不得已,举刀回身要挡,岳鱼七却收了细剑,趁着这个当口掠至他马前,将他拦下,“当年比武不够尽兴,好不容易碰见,大傻留下陪我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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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子时已过,两山交汇的丘陵地带,火光比先前更亮了一些,卫玦从数道深坑便走过,坑边搜寻的玄鹰卫见了他立刻禀道:“掌使,西北第五区域尚未发现异样。”
    “正西第六区尚未发现异样。”
    “中间第二区没有发现异样。”
    ……
    两个时辰前,卫玦把这一带按照东南西北分成了三十六个区域,让玄鹰卫五人一组分批寻找岑雪明埋藏的罪证。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玄鹰卫却搜寻无果。卫玦知道搜证不易,他应该耐心一些,只是,虞侯那里还好说,岳前辈与少夫人功夫再厉害,体力却是有限的,不可能拖住封原太久,封原的兵马最终会找过来的。
    卫玦正在想辙,一名玄鹰卫忽地疾步过来,低声与他耳语几句。卫玦神色一变,带着玄鹰卫避开封原的人,“拿出来给我看看。”
    玄鹰卫从袖中取出一物,“掌使,属下适才在坑中找到的就是这个。”
    此物是一块残缺的玉牌,上头刻有纹路,卫玦接过来,照着火光一看,像是一个官员的牌符。
    朝中只有有品阶的官员才有牌符,是故矿监军中,除了都监,其余人都不可能有此物。
    既是在坑中找到的,难道说,这就是岑雪明留下的证据?
    可是一个残缺的官员牌符能证明什么?
    卫玦问:“坑中还有别的东西吗?”
    玄鹰卫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发现。”
    卫玦想了想,吩咐道:“继续往下挖,切记不要惊动封原的人。”随后将牌符往手中一握,快步寻谢容与去了。
    谢容与借着火色,把牌符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因为玉石残缺,牌符究竟是谁的已不可考,看底部纹路,应该属于一个六品及以下的官员。
    只是,岑雪明乃东安通判,官居六品;矿上的都监,官居从七品;还有刘掌事,官居九品。
    这个莫名出现在深坑中的牌符,究竟会是谁的呢?
    谢容与知道到了眼下这个关头,绝不能错过任何一丝线索,“刘掌事跟陶吏呢?”
    “回虞侯,他二人在山上,属下这就把他们带过来。”
    谢容与道:“太慢了,我去见他们。”
    因为要避开封原的人马,刘掌事和陶吏眼下正在山腰的一个矮棚内,由几名玄鹰卫守着。
    谢容与到了以后,没有立刻提找到了牌符,只淡淡问:“刘掌事的官牌带在身边吗?”
    “带着带着。”刘掌事应道,随即从腰间摘下玉牌,呈给谢容与过目。
    谢容与随后问,“矿上的都监可曾遗失过牌符?”
    刘掌事不解他为何有此一问,摇头道:“殿下,牌符乃官员身份的象征,出入辖地都要以它为凭,等闲是不敢遗失的。”
    谢容与颔首,一旁的祁铭随即将手掌摊开,“那么敢问刘掌事,这枚牌符是谁的?”
    祁铭帐中的牌符残缺不全,上头还沾了些许泥沙,一看就是刚从坑里挖出来的,刘掌事见了这牌符,脸色倏地煞白,连声音也发起颤来,“回殿下,下、下官不知……”
    如果说谢容与原本还没参破这牌符的古怪,见了刘掌事这反应,心中一下生出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正如适才所问,这枚牌符既不是都监的,也不是刘掌事的。
    那么依照道理,它只能是岑雪明的。
    可是岑雪明到矿上来,就是为了躲避曲不惟的追杀,他根本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把这枚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牌符带在身边,他不怕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吗?再者,到了嘉宁元年,嘉宁帝大赦天下,岑雪明起了离开矿山的侥幸心理,但是他的做法是,以炸山换取一次给石良写信的机会,让石良进山以证自己的身份,如果他身上带着牌符,把牌符给矿监军一看不就成了,何必冒性命的风险?
    由此可见,这枚牌符最不可能是岑雪明的。
    如果牌符既不属于岑雪明,也不属于都监和刘掌事,那么它还可能是谁的呢?
    在这些年当中,还有哪位官员到过矿上,并且将自己的牌符遗失在了这山野深坑中呢?
    谢容与想起一个人,石良。
    心中寒意遍生,今天他审问刘掌事时,这位掌事分明说,石良虽然来给岑雪明收尸,但他没进到矿山,人就失足摔落山崖而死了。
    如果石良没进过矿山,这枚牌符作何解释?!
    谢容与紧盯着刘掌事:“说,石良究竟是这么死的?”
    刘掌事听他语气森寒,一时间吓得面如土色,竟是扑通跪倒在地,嘴上喋喋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谢容与道:“石良并不是死在山崖下是不是?他是死在了这里!”
    小昭王虽生得一副清冷模样,从来都是好脾气,眼下非是他轻易动怒,而是他们在山上搜寻的每一刻,都是小野和岳前辈拿性命拖住封原争取来的。
    可是刘掌事居然在这么关键的地方对他们说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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