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沈辞南的逼迫之下,苏菱的中指真的被包成了个白面馒头,胀鼓鼓的,看起来很吓人。
“若日后出了事,唯你是问。”
府医离去的背影,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估摸着应该连告老还乡的念头都有了。
苏菱摆弄着自己被裹了纱布的中指,果然不太灵活了。
幼时在临安,虽然有嬷嬷和丫鬟照拂,但只要不是大的磕碰,基本没人管,连郎中都没有去看。放个几天,伤口自己愈合了,就算好了。
不过是弹了一下,一时痛些,连伤口都没有,如此受到重视,包得如此严严实实,算得上头一次。
“夫人饿不饿?”
“不饿。”
苏菱说着不饿,不由自主又想起了昨晚那几碟糕点,精致好吃,入口即化,很像是孤山茶楼的手艺,只是孤山茶楼的偏清淡些,昨晚的偏甜,意外的很合她的口味。
“为夫饿了,夫人可愿让我将功补过,请一顿早膳?”
“好。”
今日之事,其实错并不在沈辞南。但既然他都如此说了,苏菱自然不敢拂了他的面子。
“我前些日子在京都城中一家馄饨摊吃过,皮薄肉厚,极为可口。只是如今不方便出府,不然去一次也是好的。”苏菱回味起那日的味道,意犹未尽。
说完才想起来沈辞南是王侯将相,不同于自己在临安城中待惯了,或许不喜欢街巷之中的这些早膳摊,会嫌脏。
“也不算遗憾,”没想到,沈辞南略一停顿,这样说道,“只是今日不行,日后若是有机会,带你去看看整个京都。”
不算遗憾?
苏菱有些不解。
一道道早膳被端了上来,各色糕点,虾饺馄饨。
沈辞南将碗碟往苏菱面前推了些,道:“不知道夫人偏爱什么,就让厨房随便准备了些。”
苏菱艰难地用右手地两个手指夹起筷子,中指这个包扎方式实在清奇,她觉得自己像只修炼成仙的小螃蟹。
下一瞬,手中的筷子就被对面的沈辞南抽走,苏菱带了几分不解,望向他。
“府里的下人没眼力见,夫人都伤成这样了,还放筷子,该罚。”
象牙筷在他的手中,他夹起一块绿豆糕,凑到苏菱嘴边。
苏菱有些不适应,小小咬了一口。
“临安孤山茶楼的厨子,味道可还好?”
苏菱讶异:“竟是孤山茶楼的厨子?难怪味道如此熟悉。”
“夫人喜甜,特别嘱托厨子多加了些糖。”
苏菱点了点头,慢半拍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未和沈辞南说过自己喜甜。
“夫人试试这碗。”沈辞南又端了一碗馄饨,馄饨皮薄肉厚,汤汁浓郁,缀以葱花,光看一眼,便让人食欲大开。
没有来由的,苏菱莫名觉得这碗馄饨有些眼熟。
顺着沈辞南递过来的勺子,苏菱一口咬下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
沈辞南取了帕子替苏菱擦净嘴角,状似不在意:“夫人不是喜欢这家的馄饨吗?日后在将军府中,夫人想吃,随时都能吩咐厨房。”
对上苏菱诧异的目光,他垂下帕子,直接用擦过苏菱嘴角的那面擦了擦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过是给了些银子,没有强夺。”他一下又一下擦着手,瞟了苏菱一眼,一眼看透,“在夫人眼中,我居然是这般蛮不讲理之人吗?”
他唇角分明含着笑意,却无端让苏菱不寒而栗。
他将孤山茶楼和京都的厨子请到府中,本不是什么大事。在馄饨摊中吃早膳时,她尚未嫁给他,而孤山茶楼……甚至早于二人相知相识。他对她的一桩桩一件件了如指掌,而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仅有的一些认知,还是从旁人口中听来的。
有人轻叩门,闻举走了进来,却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沈辞南和苏菱行了礼。
沈辞南将象牙筷重新放到苏菱的手边:“夫人吃吧,为夫有些事情要处理。”
苏菱仰着头,见他站起身来,快要走出门了,又临时折返回来。
“夫人不用多心,为夫没有生气。”
说着,沈辞南抚摸了一下苏菱鬓角的碎发,大步向门口迈去,消失在了视野中。
闻举跟在他的身后,笑意怎么也掩不住。
苏菱捧着碗,呆呆坐在原处,埋在热气中,思绪都乱了几分。
沈辞南说饿了,却连一口都没吃走了。
明明闻举找他,一定是有大事,苏菱觉得胸口闷闷的,说不上的难受。
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苏菱又尝了一下馄饨,却没了那日的胃口。
放下碗筷,正想让府中的丫鬟把碗碟撤了,她瞥见桌角特意留下的那本书——
是他方才握在手中的下半卷兵书。
作者有话要说:
搞个小剧场~
作者披着马甲来采访一下新婚的沈某。
作者(头顶锅盖):新婚了心情如何?
沈某(打码):心情就好,非常好,你们这些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作者(拳头硬了):娶到临安城第一美人,有什么秘诀相授吗?
沈某(嘲讽):你长我这样,你也可以的。
作者:(忍无可忍,怒摔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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