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着张氏这一番的表现,眼眸里出现了满意之色,看来让张老夫人送来的那个张嬷嬷的确是不错,能把张氏调教到如此,果然不愧是深宫里走出来的人,这心机手段,都是厉害的。
赵氏显然也是听懂了张氏话里的意思,面上的尴尬之色更甚,过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方又笑着开口说道:“其实呢。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嫂知道,明海如今也十七了,年岁不小了。我就想着赶紧为他谋上一门婚事,只是我这些年都不在京都里。也不知道现下京里的姑娘都是个什么样子的?这不,便想着问问大嫂的意见吗?”
“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事。”张氏把手上刚端起的茶杯放下,用锦帕试了试嘴角,看着赵氏说道:“明海确实是到了年岁了。不知道二弟妹是看上哪家的姑娘?”
赵氏听到张氏这话,心里才算是舒畅了一些,只当她是应答了下来,脸上的笑容瞬间的真心了不少。不过她的目光有些犹豫的在荣明瑶她们三人身上滑过,神色有些犹豫。
荣明瑶当下便十分识趣的站起身:“祖母,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请祖母容瑶儿放肆,先行告辞。”虽说如今对女子要求略宽松,但是却没有宽松到让她们插口去讨论兄长的婚事。
荣明珍和荣明珠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在荣明瑶说完后,她们也起身,寻了借口,便和荣明瑶一起离开了。
本来温言也想要跟着她们走的,不过老夫人却开口让她留下来了。
待到荣明瑶和荣明珍荣明珠出去后,赵氏这才欢天喜的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我这几日里把和明海年岁适合的姑娘,也稍稍的打听了一下。这国子监祭酒冷大人的嫡幼女就不错,芳龄十六,性子温柔娴淑,为人也是知书达理的,是个顶不错的姑娘。”
她的话说到这里,其里面的意思已经十分的明显了。
众人皆知,国子监祭酒冷大人和张氏的父亲张老太爷,虽然两人在年岁上有些差异,但交情斐然。当年如果不是冷大人早已成婚的话,张显甚至还想和其结为翁婿,让她们的关系更为近一层。
刚才赵氏话里话外的意思,可就是相中了冷大人的嫡幼女,这是想要张氏帮着说合呢?这也就能够解释,她今日为何会一改常态了。
张氏在察觉到这一事情后,忍不住拿着锦帕掩盖住自己嘴角边上的嗤笑。
国子监祭酒冷大人的嫡幼女,这个赵氏可真是敢想呢。
真是癞虾麻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也不看看她自个什么境况?也敢去肖想冷大人的嫡幼女。
虽说国子监祭酒这个职位只是正四品,在京中的高门贵族之中不显,他手中也没啥实权,但做为国子监祭酒,这每年里从国子监里走出来的学士不知道有多少?这冷大人可以说桃李遍布天下,单是这一份儿的人脉,就足够让人趋之若鹜了。
更加不用说,冷大人自身也是个有来历的。虽说冷大人的父族不是多显,只是一般的世族之家,但冷大人的母族却是荣耀的,冷大人的外祖母乃是先帝的姐姐汝阳长公主,他的母亲乃是常德县主,是当今圣上的表姐。是以,冷大人说起来也是当今圣上的外甥,虽说如今先帝和汝阳长公主都已经过世多年,但是常德县主尚在。
冷大人这般的家世,他的嫡幼女,更加不用说,他的幼女因肖似过世的汝阳长公主,所以不管是常德县主还是冷大人或是冷夫人,对其都极为宠爱。在她去岁及笄的时候,常德县主特意的进宫,想要为其求个乡君的封号。虽说最后因为种种的原因,没能如愿。
依照她的身份,便是给那宗室做郡王妃都是够格的。
荣明海不说其他的,单褪撬龅兆拥某錾恚闶且淮笥采恕
冷大人是国子监祭酒,家中时书香世家,最是注重礼法的人,他讲究嫡对嫡,庶对庶,是以,他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嫡幼女嫁给荣明海的。如果说荣明海是个少年英才,日后前途无量,引得冷大人另眼相待,还有可能。但——
荣明海到如今身上也不过是有个秀才的功名,虽说等明年的时候,他就要参加乡试了。但谁也不能够保证,他就能过啊。要知道有的人考了一辈子,也不过还是个秀才罢了。
☆、分家的前夕
赵氏见自己说完后,张氏迟迟的没有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心中便有了两分的不安,有些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不知道大嫂以为如何?”
张氏这是什么意思?在这里和自己装傻?她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意思了吗?而且她刚才也已经答应下来了,难道说她想要反悔不成?
张氏开口说道:“恩,我虽然未曾见过冷大人家里的嫡幼女,但听闻那姑娘自幼养在其祖母常德县主的膝下,想来应该是个极为不错的。二弟妹好眼光!”
你看得上人家,人家可是看不上你的。
赵氏听张氏这般说,便明白了张氏刚才压根只是那么一说,压根就没有帮她牵线搭桥的打算,心下立刻升起了怒火,连带着面上也带了出来,只是看着坐在上首的老夫人,勉强的压下了自己心里的火气,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说道:“是这样的。早就听闻张大人和冷大人是莫逆之交,听闻大嫂和冷夫人的关系也不错,我这里的意思是想要请大嫂帮着说合一下。如果能成就两个孩子的好事,也是大嫂的大善事一件不是。”既然跟她在这里装傻装不懂,那她就说的明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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