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琳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月菱纱的,不过见屋子的人,特别是几个姑娘,都露出了欢喜之色,也知道这东西珍贵的。不过她却有些奇怪的问:“表嫂,为何没有瑶姐姐的?”
她这话一出口,不等温言回答,荣明珠便率先说话了,冷道:“林表姐,你且不用担心这个的。大嫂可是五姐姐嫡亲的嫂子,便是她自己没有的,也要先紧着五姐姐那里的。毕竟五姐姐可是未来的清郡王妃,满府里便是祖母,也未必有她身份尊贵。不都……”
“明珠,你胡说什么?还不给我住嘴……”张氏眼见荣明珠越说越有些不像话,老夫人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立刻有些冷着面,开口呵斥说道。
荣明珠虽然心有不甘,但看着张氏和荣明珍的脸色都有些不好,荣德柔和蒋琳看向她的目光甚至都带了些异样,便也只得停口下来。只是看着丫鬟手中抱着的月菱纱,她这心里越发的酸涩难受起来。
荣明瑶对荣明珠这话充耳不闻,反正听她说这些酸不拉几的带刺儿的话,都已经习惯了。再者,丢人的又不是她。这屋子里的人虽然不多,但除了她自个,都是眼明心亮的,是非功过,这心里也都清楚明白的很。
荣明珠这样的性子,等日后她嫁入张家,可是有她受的了。她对张家虽然不大注意,但也知道张二夫人,是个不大好相处的。
这继婆婆不是寻了严厉的嬷嬷来教导七妹妹规矩礼仪,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没有多大成效,甚至她还觉得七妹妹比以前更加的极品奇葩了。温言掩下自己眼中对荣明珠的不屑,回答蒋琳之前的话,说道:“明瑶那里已经有了,这些是给你们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的异样来,甚至还带了笑意,仿若压根就没有听到荣明珠刚才的话一样,“来者是客,琳妹妹,你且先挑上一匹吧。”
蒋琳听到温言这话,心下有些羞怯,抬头望荣德柔那里看了一眼。
老夫人笑着开口:“琳丫头,不用往你娘那里看了。你表嫂说的对,你是客,理应紧着你一些。”七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老大家的不是已经找了严厉的嬷嬷教导她了吗?怎么看着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老夫人开了口,荣德柔那里也微微的点了点头,得了肯定,蒋琳便伸手指了那一匹嫩粉色的,说道:“那……我就要这一匹吧。”
她话一出口,便有红筏,亲自把那一匹月菱纱送过去,由云香拿着。
随后里,荣明珍荣明珠荣明雪也都挑了自己喜欢的颜色。
荣明瑶看着荣明珠的举动,用锦帕擦嘴角的动作,遮挡住了那流露出的一丝嘲讽的笑。
☆、出门
“七姑娘,请把头再略低下来一点,与人说话的时候,请看着对方的眼睛或者聚焦她的眉间,以示对对方的尊重。还有嘴角的笑容再弯一些。请七姑娘按照我所说的,再做一次。”闫嬷嬷的看着荣明珠那还是略微有些高昂的下巴,语气里带了些许的无奈。
关于这一点,她已经纠正过七姑娘许多次了,但这一年多下来,她也没能把七姑娘的这个毛病给改正过来。
是,不错,七姑娘身为侯府千金,忠义候的嫡女,外祖家又是张御史,她的身份是富贵尊贵。但是这京中比她尊贵的贵女,也不是没有的,你这样动作看人,容易让人觉得你是在藐视她。这样表情,一旦对上比你身份贵重的姑娘,就很容易得罪人。便是身份不及你的,也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荣明珠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只是闫嬷嬷是张老夫人请回来的,身份和一般的教养嬷嬷不一样,她的身上是有品级的,乃是曾经伺候在勤太妃身边的六品女官。所以此时她心里便是有再大的怒火,也只得强行压下来,按照闫嬷嬷所说的再做了一次。
只是这一次,她做的比刚才还差,因着她心里此时都是对闫嬷嬷的怒火和不满,她又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是以,这面色上自然是带出一些来。
“七姑娘,我说了,下巴微低一些,嘴角的笑容再柔和一些。请再做一遍。”闫嬷嬷看着荣明珠的表情神色,这下子,声音里不但带了些无奈,更多了几分的火气。她教导过这么多的贵女,身份比荣明珠尊贵的也不是没有的,但却没有一个像这荣七姑娘这般难教的。既不够聪慧也不够刻苦,来日,定是难成大器。
荣明珠只觉得闫嬷嬷这是在为难她,这样的动作,她已经做了不下十次,这脸都有些僵硬起来。忍了又忍的,到底是没有忍住:“闫嬷嬷,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我自认为,我已经做的不错了。但你为什么总挑着我的毛病?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可否请你直言明说出来。你这一遍遍的让我做同一个动作……”简直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
闫嬷嬷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回答说:“七姑娘的整个动作都做的不对,所以我这里只能让七姑娘多做几遍。如果七姑娘觉得我教的不好,可直接的回禀了夫人,另请高明。”
荣明珠见闫嬷嬷的口气也变得不好起来,忽而想到张氏先前所说的,如果她胆敢再惹了闫嬷嬷的不快,就不止抄写家规和禁足这么简单了,直接重新把她送到女学里去学习。当下就不再说什么了?
说起这女学,顾名思义的,便是各家贵族姑娘所上学的地方,乃是朝廷所办,倒也颇成规模。忠义候府的姑娘,不拘嫡庶,除了八姑娘荣明璇因跟着父母在外任长大,不曾进女学之外,其余的都在女学里学习过。但女学最多也不会过及笄,一般的学生,过了十二岁,便会从女学退出,开始学习打理内务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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