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之中,尔虞我诈,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反目成仇的都不是什么新鲜事,更遑论她和嫡妹。
天生就身份有别。
“签下名字, 你我契约就正式生效。”阿锦把一张还泛着金光的符纸推到对方的跟前,连带一起的还有一根毛笔。
清秀姑娘签下自己的名字,和其柔弱无依的气质不同,她的字,却颇为锋利。
倒是叫阿锦生出几分欣赏来。
“麻烦大人了。”签完字,清秀姑娘服了服身,如是的说道。
阿锦好心情的摆了摆手:“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
“苗锦柔,你可知错?”
阿锦这才睁开眼睛,感受到一阵的冰凉,低头,就看到自己是跪在青石板上,膝盖也隐隐的泛疼,还不等她想好,便听到上方传来这么一句话。
她现在才来,一切都还不了解,虽说原身残留的意识是抗拒和不服,但阿锦却垂着眸子,轻声道:“女儿知错。”
坐在上方的贵妇人在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知错就好,你虽是庶女,但到底是正经的苗家小姐,岂可去学姨娘那一套轻浮的做派?这要是一旦传出去,岂不是让我苗家的声誉损毁,还会连累所有的苗家姑娘受累,到时候,你便是一死也不能赎罪。”
语气顿了顿,又接着说,“……虽说事情没有闹出府外,不过无规矩不成方圆,你既是知道错了,自是要罚你一罚。你就在这里跪两个时辰,好生的反省一下,以后牢记要守规矩,守礼节。”
“是,母亲。”阿锦的眸子垂的更低。
贵妇人看着阿锦乖顺的样子,不说满意,眉宇间却闪过轻蔑和厌恶之色,以往倒是她小瞧了对方,若非女儿提醒的话,她都不知道,她这幅乖顺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果然不愧是那个贱人生的女儿,年纪小小,就有这么深的心机。
真是和生她那个贱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如此一想,苗夫人脸上厌恶之色更深,又道:“跪完,就在自己房间里呆着,老实一些,而后把般若经抄写百遍,好好的静静心。”
说完后,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又看了一眼阿锦,便带着婢女离开,不过临走之前,也没忘记交待一个面相看着就很刻薄的妇人,要盯着阿锦,可不许她偷懒。
妇人自是连声应下。
很快,苗夫人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但阿锦却听到了一声娇俏的声音,如玉珠落盘,清脆动人,带着一股明媚张扬之意。虽没有看到人,但阿锦根据自己目前知道的信息,也知道这说话乃是苗夫人所出的嫡女,苗如妍,毕竟除了她之外,也没人敢这样和苗夫人撒娇卖痴的说话了。
等听不到她们说话的声音,阿锦这才开始融合记忆。
……
“妍儿,你怎么过来了?你这病可才好,不易乱跑的。”
苗如妍是苗夫人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儿,最是得她的娇宠,见她过来,本来因为阿锦而升起的不悦之色,也消散干净,脸色柔和下来,在看到她还有点白的脸色,语气担忧的说道。
苗如妍上前一把挽住苗夫人的胳膊,娇俏一笑说:“女儿早已经没事了,在房间里呆的闷的不行,再说,今日天气晴好,女儿就想出来走走。”
苗夫人何等了解自己的女儿,又见她频频的往院子里瞧,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轻轻的点了点她的鼻子,也趁机教导女儿一些道理:“行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八成是想过来看笑话的,“……只是你是嫡女,你日后可是要做公侯夫人或是世家贵妇。性子跳脱一些倒无妨,只是千万别学那些眼皮子浅薄的庶女,没得让人笑话,自身也会落了下乘。”
“知道吗?”
苗如妍一想到自己上辈子的遭遇,把苗锦柔生吞活剥都不解恨,只是她才回来没几日的时间,可不敢一下变得太多,以免引起娘的怀疑,只能点点头,“娘,我知道了。”
“嗯。”苗夫人见女儿听话了,想着女儿这场大病后,倒是比以往懂事了不少,也肯听话了。
便也趁机,和女儿说了不少为人处世之道。
苗如妍刚开始还有点心不在焉,不过也知道苗夫人是为她好,便强硬的让自己听着,但很快,她就发现,苗夫人所说之语,真的很是有道理,不少都是一针见血的那种,其实这样的话,娘上辈子也没少说,尤其是她嫁人后。可惜当时她情ai上头,压根就听不进去,还嫌烦。
现在想一想,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就是娘,甚至为了她,放下身段去求苗锦柔,最后更是因为自己而悬梁自尽。
但凡她上辈子能把娘亲的话听进去两句,都不至于落得病死都无人知晓的地步。
这般一想,苗如妍愧疚上心,便也把阿锦丢在脑后,专心不少,偶有不明白,还会主动开口问。
这让苗夫人很是高兴,若是以往小女儿有这样的耐心,肯听她说,她素日就能为她少操一些心。怕女儿是一时兴起,苗夫人说的越发上心,免得过了这个时间,小女儿又要不耐烦起来。
母女俩亲亲热热的离开。
……
阿锦这里也已经融合完原身所有的记忆。
知道这里是个架空的王朝,名为大昭,建国已有两百余年,还算是盛世。她所在的苗家是京城高门官宦人家,苗父乃是正二品的吏部尚书,管着一应官员的升调,是手握实权的大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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