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月感觉一股冷意骤然笼罩在身上,周围陷入了一种窒息般的寂静中,许昭月甚至听到站在一旁为她指导的穆尤皖倒抽了一口凉气。
许昭月也是悚然一惊,急忙拿过巾帛小心翼翼帮他将眼睛上膏状物擦下来,安乾道的表情不太好,是一种被冒犯到的冷凝,许昭月帮他擦掉之后急忙向他告罪,“道君,我第一次学,手生得很,没弄疼你吧?”
疼倒是不疼,就是弄得他不太舒服,本来坐在这里像个玩具一样被她往脸上涂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有损他道君的威严,还将他弄得不舒服,何曾有人敢如此放肆,只是对上她那张讨好的笑脸,她眼底滟潋着水光,弯起来的嘴角翘出好看的弧度,总之就是笑得挺合他的心意,他也就不想跟她计较了。
“快点。”他沉声催促。
许昭月见他没有发火的意思,忙道:“好嘞好嘞。”
其实许昭月还挺内疚的,因为他那只被她糊了膏状物的眼睛红了一圈,应该是真的弄得不舒服了,不过这样都没发作,确实是收敛了脾性,非常给她面子了。
后面安乾道君也耐着性子全程一动不动,乖乖当他的道具。
穆尤皖倒是挺诧异的,传闻中安乾道君弑杀成性,性子暴戾不好相处,所以看到他乖乖坐着被许姑娘捣鼓,被弄了眼睛都没怨言,她总觉得眼前这一幕显得太不真实。
许昭月是初学,费了些功夫才帮安乾道君易容好,不过名师出高徒,此时安乾道君这张平淡无奇的脸竟一点都看不出是假的。
待穆尤皖帮许昭月易容完了之后,许昭月便和安乾道君出了南疆王庭,在出王庭之前许昭月让安乾道君将他的法力遮掩一下,毕竟大乘期的强者就那几个人,太过招摇。
许昭月也不知道她这计谋能不能成,在王城街头上走了一圈也没遇到要给她下蛊之人,要是不成,那她和安乾道君这容可就白易了。
许昭月向旁边男人看了一眼,此时他脸型也变了,腮上还贴着胡子,月白法衣也换成了普普通通的灰色长衫,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咋然看着还挺不习惯的。
他看上去倒没有什么不耐烦的表情,许昭月轻咳一声问道:“道君累吗?”
“本君有法力加持,不会觉得累。”
许昭月点点头,打算再带着他逛一圈,突然感觉身后有人点了一下她的手臂,说道:“姑娘,这是你掉的荷包吗?”
这熟悉的台词……
来了!许昭月心头一喜,先整理了一下表情,将脸上那一抹惊喜平复下去这才回头看去,只是看到这人的时候她却呆了一下,怎么这人跟上次给她下蛊的那人长得一模一样,同样都是一张方脸,戴着头巾,她记得很清楚,上次那人已经被安乾道君给杀了。
许昭月收起疑惑,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荷包,就连这荷包都是一样的,许昭月道:“这不是我的。”
“原来不是姑娘的吗?那我再去别处问问。”
他说完就作势要走,戏还得演下去呢,许昭月怎么会让他走。
“等一下。”
那人停下脚步向她看过来,许昭月故意做出一副像是察觉到什么的样子,她撩开手腕,暗中在自己手臂处点了一下穴让血脉膨胀,看着就像是里面长了一只小虫子。
许昭月故作惊愕说道:“你在我手上弄了什么?”
一直充当工具人的安乾道君适时的拔出剑抵在这人脖子上,那人却并不怕,只笑了笑说道:“姑娘莫要担心,这是我养的蛊虫,不过我只会下蛊不会解蛊,姑娘若想解蛊,还请随我来。”
许昭月忍着激动,却故作谨慎问他:“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下蛊?”
那人道:“我并不是有意要伤害姑娘,只要姑娘随我来,姑娘这蛊自然可解。”
你想带我去哪儿?”
“自然是带姑娘去找可解蛊毒的人,这蛊若不及时解除,姑娘就要化作一摊血水而亡了。”
许昭月向安乾道君看了一眼,工具人安乾道君及时发挥作用,冷冷冲那人说道:“带路。”
两人被他带着不知道绕了多少条复杂的小巷,而后还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许昭月知道他在故意绕路,全程耐着性子。从树林穿过,来到一处山洞前,这山洞口立了个石碑,石碑上面写着“应龙”两个字。
许昭月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她记得她刚来南疆的时候嘴馋想去吃东西,她和安乾道君便去了一家客栈,那时她在客栈中便听到过这个名字。
这是南疆近几年才创办的一个教派,似乎是一个邪教,这是这个教派名号并不是很响亮,暂时还没引起南疆王庭的注意。
不过许昭月却很诧异,应龙教竟然如此肆无忌惮给别人下毒蛊,而且还是在南疆王城中,皇室脚下,皇室竟然一点都没察觉?这不应该啊。
这人带着他们进了山洞,再穿过一条道复杂的路,这才到了他的大本营。这大本营别说还修得挺宏伟的,虽然是在山洞中,可采光却充足,周围的墙壁有十尺来高,墙壁上还画着奇诡的彩绘,由一条大理石铺成的长廊通向正殿,三人进入正殿中时,却见里面站了许多人。
这些人衣着和长相各异,却都戴着同样的头巾,在殿中正上首坐了一个人,这人戴着一副宽大的面具,将脸遮得严严实实,身上穿着男子制服,可头上却盘着发髻戴着钗环,一时辨不出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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