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什么?本君可听得清楚,他说他心仪你,本君道侣也敢觊觎,他该死。”
那压在头顶的阴影似乎因为这句话而变得厚重,空气越发紧绷压抑。
“道君,他帮过我,对我有恩,你不能杀他。”
“那与本君何干?”
许昭月真的怕他会动手,一旦他出手,纪玄铮就彻彻底底的没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止她,她一时也想不到那么多,便冲他道:“你若杀了他,我必心存愧疚,往后怕也无法再和道君好好相处了。”
那一张仿若笼罩了寒霜的脸上却渐渐勾出一抹笑来,他的声线平和悦耳,听不出丝毫怒意,“怎么?在威胁本君?”
然而听到这话的许昭月心里却一咯噔,她知道曾经威胁过他的人是什么下场,他越表现得正常,越是让人心惊胆战。
许昭月道:“我不敢威胁道君,我只是在与道君商议。”
空间被他的气场挤压得扭曲,那乱颤的梅树已经折断了好几株,方圆十里几乎都被他的杀意笼罩,此时的安乾道君目露寒光,煞气盈满周身,强者的威压遍及各处,然而许昭月却目光坚定与他相对。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好似突然凝固下来,直到那混元丝从纪玄铮身体中抽出来,重新回到安乾道君手心中。乌云散了,风停了,周围空间也恢复如常,风浪过后,似乎一切也都变得井然有序。
许昭月松了一口气,她急忙走到纪玄铮身边,被混元丝伤到,纪玄铮看上去很难受,却见他一张脸紫红,混元丝从他身体中抽出时,身体就如破布一样直接跌落在地,口中鲜血不断涌出。
许昭月被这一幕吓到了,她想到骆修然元婴碎裂时也如他这般,虽然纪玄铮曾经因为云乔皙做过一些让她讨厌的事情,可念在他不知情的份上她可以理解,再加上这次驱蛊多亏了纪玄铮帮忙,如果他因为她而碎了元婴,那她真的会内疚一辈子。
“世子殿下,你怎么样?”
纪玄铮捂着胸口,浑身抽搐个不停,难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南疆王妃听到动静出来查看,见到躺在地上的纪玄铮,她被惊吓得差点晕过去。
“这……这是怎么了?”
许昭月急忙吩咐王妃身边的人,“快过来帮忙,先将世子抬进去。”
一时众人手忙脚乱去抬纪玄铮,许昭月也跟着众人一块儿走了进去。安乾道君落在地上,望着随着众人离开的许昭月,他放于身侧的双手渐渐握紧成拳,身上那股暴戾的气息将周围扭曲而成一股旋风,似要将眼前一切彻底摧毁。
然而那股旋风却并未一鼓作气之直上云霄,而是渐渐转缓直到平息,他静静伫立了许久却什么都没有做,转身离开。
纪玄铮的状况非常不好,许昭月喂了他丹药也无济于事,这个时候就只能依靠阳城子来帮忙了,阳城子是丹修宗师,于内丹心法最是精通。许昭月向王妃要了一张传令符,作为清虚派的老祖,阳城子的符许昭月自然会画。
“老祖,纪玄铮受伤了,老祖速速过来帮他。”
几乎是传令符发出去的一瞬间,阳城老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云乔皙。
阳城老祖走进来,也没多问,先给纪玄铮把了脉,又用真气探了一下他的内息,而后看向许昭月说道:“他是被混元丝所伤。”
许昭月点头,问道:“他情况如何?元婴还在吗?”
“元婴没碎,可混元丝威力无比,一旦扎入身体,不但五脏会受损,元神,魂魄,真意也会受损。”
“那该如何?”
“还需安乾道君的混元真气才可疗伤。”
也就是说还得安乾道君亲自疗伤才行,许昭月刚刚一心想着纪玄铮的伤势,都没来得及顾上安乾道君,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外面。
“师父因为你而受伤,师叔也因为你而受伤,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他二人之前并不知你就是姜梦予,也是因为顾惜我才无意伤你,师父因你碎了元婴就罢了,师叔也因你伤成这样,他好歹还帮你驱蛊呢?”
云乔皙满面怒色,一副占了理义正言辞的模样,许昭月本来心里就烦,再加上对云乔皙的讨厌,她目光一冷,直接一扬手,手掌携着一阵风,直接扇在云乔皙脸上。
“你算什么?就算要数落我也还轮不到你。”
乔皙一脸不敢置信,她捂着脸目光怨怒,却也没还手,很快便换了一副委屈面容冲阳城子说道:“师祖你看到了吗?她根本不会让我好过的,我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直接对我动手。”
许昭月懒得理会她装模作样,也毫不在意阳城子有什么反应,她急匆匆跑了出去,安乾道君并不在外面,许昭月又回到住的地方。
推开门,一眼就看到那坐在软塌上喝酒的人,许昭月松了一口气,她走进来,反手将门关上。
安乾道君慢悠悠抬眼向她扫过来,骤然对上他的眼神,许昭月被吓了一跳,他的眼神太冷,裹着杀意和一种像是要摧毁一切的疯魔。
许昭月能理解安乾道君为什么出手,道君的威严怎么允许别人挑衅,许昭月是他的所有物,谁想觊觎谁就得死。
可是她真的接受不了他这种无差别的杀人方式,动不动就杀人,他倒是爽了,却不会顾及周围人因为他杀人而造成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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