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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上一回把他精心准备的药材给炮制坏了,三爷爷也只是捂着胸口挥挥手让她麻溜的走(滚)。
    换做其他爷爷,早把她骂得狗血淋头,然后拎她上山种药了好吗。
    三爷爷这会儿阖着眼,听到孙宝宝问,把眼皮掀开,眼中带着笑,“你闻闻是什么,闻得出来爷爷给你个好东西。”
    孙宝宝瞬间坐直了腰,嘴巴一撇,这不是四爷爷让她闻酒时常用的套路吗?
    可孙宝宝如今对做菜方面多少也有点心得,没准她还真能闻得出来。
    孙宝宝仔细嗅两口,又拿过三爷爷手上的蒲扇,把瓦罐中逸出的气往自己这里扇。
    可……差点给脸做了个SPA的她只闻出来一个猪肝的味道。
    三爷爷叹口气,把盖子打开:“再让你闻下去我猪肝都要煮老了。”
    孙宝宝赶紧探头看,惊讶道:“菠菜猪肝汤啊?”
    “也啥要煮这个?好难吃的。”她说完皱了皱眉,脸上有些嫌弃。
    她不是个挑食的人,可对猪肝真的是累觉不爱。
    她这人有些贫血,之前读书时秉忠老爱煮猪肝鸡蛋汤给她喝,不喝还不行,不喝就直接扣零花钱。
    可那猪肝的口感吧,就觉得是一口渣渣,如果秉忠那天状态不好,做出来的猪肝还有一股腥味。
    这导致了孙宝宝上了大学后对猪肝这玩意儿一直敬谢不敏。
    三爷爷把瓦罐端起来,放到一边,转头就见到孙宝宝那眼神,“啧,什么季节吃什么菜,这玩意儿主要是吃着补的。秋天干燥,就得吃这汤润燥滑肠。”
    孙宝宝“切”一声,“当年我爸也是这么说的。”
    三爷爷拍拍她头顶,端着脸不高兴了:“你怎么能拿我跟你爸比,你喝一碗就知道是你爸做的太差劲而不是猪肝太差劲。”
    孙宝宝半信半疑的憋笑,认真看了会儿三爷爷的眼睛,最终点点头接过碗。
    主要是她信任爷爷们的手艺。
    菠菜猪肝汤的颜色带着些绿,孙宝宝舀一块猪肝,放入口中,突然停止嚼动,几秒后才慢慢品味。
    这猪肝和猪肝之间还真不一样。
    她从前吃的时候总感觉在嚼木头渣,可这会儿口中的猪肝却脆脆嫩嫩的,半点腥味都没有。
    汤也是,甚至还有些清甜。
    孙宝宝喝完后忍不住又舀了一碗。
    她正吃着时,孙国栋披着蓑衣,带着帽子从外头跑了进来。
    “这雨下的可大了,把老祖宗刚种下去的……呦,宝宝来了?”
    孙国栋站在门口抖抖身上的水,一边脱蓑衣一边说话,抬头看到孙宝宝坐着还有些惊讶。
    “把地里头的庄稼给淹了?”三爷爷站起身问他。
    “不是,”孙国栋说道,还没等三爷爷舒完这口气,他又接着道:“是旁边的土滑坡了把靠里头的庄稼给埋了。”
    三爷爷半口气梗在胸口,长长叹了出来,“白伺候一场。”
    一旁的孙宝宝一口两口喝着汤,更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这事儿她不太关心,空间仓库中食材一大堆,肯定不会饿着爷爷们。
    这会儿国栋回来了,她刚好把郭鸣爷爷硬是要和“孙国栋粥”的事跟他说。
    孙国栋皱起眉头,“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太难听了。”
    “爷爷,这是重点吗?”孙宝宝拖长声音说道。
    孙国栋拿起一旁的干毛巾擦擦脸,然后坐下说道,“那你是想让我再帮你做一碗?”
    “NO!”孙宝宝双手打叉,认真纠正道:“不是帮我做一碗,是人家指定你做一碗。”
    说完,她望着炉火叹口气,“这个老人真的有点固执,还得了痴呆症,解释什么的是听不进去的。
    而且他生病了、忘了家人了还记着几十年前的味道,这种情况,只要味道有一丝丝不对,他都不会满意。”
    她上大学做志愿者的时候也和这种老人打过交道,怎么说呢。这种老人你和他讲不了道理,闹起来比幼儿都还幼稚。
    “爷爷要不这样吧,我做一份,您做一份,如果我的还不行,就把您做的给他。
    人家好歹也是你故人了不是?”
    孙国栋蓦地看向孙宝宝,然后转身透过窗外望向远方。
    突然开口说道,“宝宝,外头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孙宝宝困惑,话题怎么一下子跳转了,“你们不是看过我手机了吗?”
    “不,我是说清城山。”孙国栋摇摇头,接着喃喃道:“清城山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呢?”
    孙宝宝更困惑了,挠挠头:“你们不是可以出去的吗?找个时间出去看看呗。”
    孙国栋脸色微变,幽幽转过身说道:“这话你还敢问,不都是因为你爸把那块碗给带走了吗?
    如今那碗至少还得养个几十年呢。”
    孙宝宝一梗,接着反应过来,梗着脖子怼回去:“您这话说的,你是他爹,怎么还怪我呢?”
    孙国栋这就没话讲了,只是突然之间想到生前事,有些想念故人罢了。
    比起其他人,他对外界有执念,因为他的朋友们、食客们,如今还生活在那片土地上。
    孙国栋长长叹口气,斜一眼孙宝宝,沉闷的心情顿时消失,甚至还能阴阳怪气道:“有空去祖坟扫扫墓烧烧纸,我要是还活着,我月月都会去上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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