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
牛婶瞬间惊喜。
这年头的泥砖也挺能住的,都是辛辛苦苦打土坯晾下来的,维护的好,住个几十年没问题。
而且别看大蛋他们家住的青砖瓦房,隔壁牛婶的房子还是只有主屋是红砖的,剩下全都是泥胚扩建的——
这才是主流!
真要是青砖大瓦房,有那钱,何苦在村里盖呢?
去市区想办法弄房子不更好吗?还能有城市户口。
也因此,牛婶一看这数字眼睛就亮了。
她之前打听的隔壁村是800块钱,房子也不大,就是主屋底下用了点红砖——就那么点儿,顶什么用?
好处是离娘家近,骑自行车15分钟差不多了。
但坏处也是离娘家近,虽说交通不便,可万一有风声传过来……
不行不行。
这个事儿,夫妻感情不好得瞒着。
夫妻感情好了,还得瞒着,挑准时机才能说,不然不是破坏信任吗?
按牛婶为人处事的风格,要不是这钱都是他们家寄过去的,要不是女儿耽误了十几年,再加上如今考大学的人闹出的抛妻弃子的事儿,她肯定不能这么办事。
而且,六盘村那里离得远,价钱也便宜。
他闺女偷偷摸摸买下来,写上自己的名字,也不用她动老本儿,更加不用遮遮掩掩。
这样万一有个什么差错,女婿也不会察觉她花了一大笔钱。
男人能知道什么钱花哪儿去了?
不少他吃穿不就行了,存款有个大差不差,足够遮掩了。
夫妻感情好不好的,这房子都是她女儿的底气。
想到这些年来,都是靠自己家寄钱和女儿操持家庭,才能让这兄妹俩养的精精神神的,牛婶心里就是一肚子气。
结了婚的闺女再住在娘家,那还得看儿媳妇的脸色呢。就算儿媳妇同意了,磕磕绊绊的,哪有自己的房子好。
牛婶当即不客气地推上自行车,一边还瞪着自己的女儿:
“大红,我跟你讲,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这房子买完,你一个字都不许跟建国说!”
老人家自有老人家的智慧。
牛婶不懂什么大男子主义的,但是家里男人有没有把媳妇放在心上,这事儿她看的透透的。
三个人来家里,陈文娟脸上还有心情扑粉,陈建国也精精神神的,就只有女儿脸色憔悴,眼下青黑,两个外孙女儿也是一脸疲惫。
那在火车上怎么熬过来的,明摆着呢。
从这一点,牛婶心里就有点意见。
更别提进了屋,兄妹两个倒是互相体贴,可陈文娟一个当妹妹的,陈建国一个当丈夫的,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起来让她女儿先休息休息……
牛婶年纪大,才更是会看人呢。
她闺女要是现在不藏点心思,就算以后夫妻感情好,搞不好以后还得给陈建国的妹子当牛做马。
——那可千万不行。
……
牛红还没反应过来呢,事就已经谈妥了。
她妈甚至拍了拍隔壁楚阳的肩膀,一脸感激:
“楚阳啊,这个事儿婶儿就不多说,等过几天,过几天婶再来!”
这个道谢的意思很明显,楚阳也笑得格外大方。
“没事儿,谁叫这是我姐的事呢!”
反正牛婶不能让他吃亏。
而那土坯房大蛋也着实没看上,住不住的,现在东西都涨价了,回头大学生一多,谁还不想享受两下呢。
陈叔叔还在帮忙寻摸青砖房,这一套,就当是送个人情吧。
想到这里,大蛋笑容更盛:
“对了婶儿,我哥是不是今儿也该回来了?我晚上找他有点事。”
牛婶的儿子是市里头玻璃厂的。
而大蛋做这生意,玻璃罐子可从来没少过。
牛婶连连点头:
“今晚回来,你放心,有啥事尽管让你哥帮忙。”
双方皆大欢喜,牛婶骑上车子,带着女儿一路往六盘村飞去。
至于家里午饭还没做……哼,千里迢迢过来,大鱼大肉怕是不好消化,锅里还有早上剩的粥,凑合一下得了!
……
巧了。
陈长海下午也过来了。
大蛋把这事儿给他一讲。
“陈叔,你之前给我介绍的那套房子,我跟隔壁那家说了。”
这可是陈长海的关系,他没看上,总得交代一下。
虽然两人互为合作方,如今已经不用这么客气了。
——陈长海果然满不在乎。
“那价格也没少一分钱,就是个底价,人家报多少就是多少,我不挣你的钱,肯定也不能挣别人的钱……”
这年头搞买卖,不是熟人谁敢吭声。
不过,他随即想到什么,眼睛又有些发亮:
“你隔壁牛家,他儿子是不是在玻璃厂上班?”
“是啊,”大蛋看着他:
“咱们之前的罐子不都是走他的关系吗?”
陈长海得意地翘起腿来:
“大蛋,你不出门淌路子,就是比我差了点。”
“你光记得人家是罐头厂的,那你记得他连襟是钢铁厂的吗?”
他陈长海如今小车图纸都拿了好几套了,开工刻不容缓啊。
一般人没有楚河的大力气和头脑,做起这东西来效率肯定不如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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