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过来,就是觉得她家小饭馆还需要几个大蒸笼,现在的蒸笼有些少了。
但她正走着,就听祁天云道:“苏姑娘觉得,为何这迎春楼会经营不善?”
苏糖没想到祁公子忽然发问,打马虎眼道:“就是经营不善吧,做生意,哪有一定赚钱的。”
其实是因为这个迎春楼没有找准自己的定位。
西城多些是小门小户,家境一般,像卖豆腐家婶子所说,贵的厉害,不舍得去吃。
这便是西城百姓的现状了。
就算是他们有些钱,还不去东城呢,东城的酒楼多,上档次的也多,怎么也比这迎春楼体面吧。
说到底就是一个道理,这个店开在了错误的地方,如果它开在城东,说不定还有生存空间。
这里也就算了。
再或者换个经营方法?反正比现在不上不下的档次要好。
不过这些话苏糖自己知道就行了,何必要说出的来,显得自己很聪明一样。
而且这个祁公子显然自己也想到原因,何必问她。
苏糖装傻充愣在祁天云眼里,忽然想到她说的可爱二字。
还真是可爱。
苏糖走到后院,就见三四个伙计都跟霜打了一样,看着憋闷的很。
也是,酒楼倒闭,他们也要另谋生路了。
伙计见有人过来,还是打起精神:“客官想要些什么,随便挑,价格都不贵的。”
苏糖见他说话和气,也同样和气道:“这里有没有大蒸笼,蒸馒头,蒸包子的。”
“自然是有,都在厨房里面。”伙计在前面带路,看着十五六岁,丝毫没有因为马上失业而慢待客人。
其他三个伙计倒是东倒西歪,懒得搭话。
苏糖跟着伙计进到后厨,厨房的人正在收拾东西,每一个人脸色好看,特别是最里面的那位,坐到凳子上生闷气。
苏糖跟祁天云都没有多看,而是去看她要的蒸笼。
这里的蒸笼果然够大,而且维护的很好,干干净净,一看就是养护的仔细。
苏糖语气带了喜意:“这四五个蒸笼我都要了,多少钱。”
伙计道:“要问我们肆厨,客人稍等。”
肆厨的意思,就是酒楼,酒馆,酒肆的厨师。
一般都叫肆厨。
伙计走到迎春楼大厨身边,就见肆厨紧紧盯着客人,满脸的不高兴。
“蒸笼不卖给你,你快走吧!”郝铨坤怎么也没想到,苏糖竟然过来买他的厨具!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苏糖见他眼神不善,心里觉得奇怪:“为何不卖与我,咱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她怎么不记得这个人啊。
祁天云挡在苏糖身边:“既然售卖货物,难道还挑客人?”
郝铨坤冷笑:“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一个女子,去厨神大赛也就算了,还做些哗众取宠的玩意儿!清蒸槐花那是菜吗?为何你就晋级了!”
他说这话让苏糖一头雾水。
怎么扯到清蒸槐花了?
难道眼前这肆厨也去了厨神大赛?
刚刚带着苏糖来的伙计,小声对苏糖道:“我们肆厨也去了厨神大赛,原本以为得了好名次,能给迎春楼拉些生意,谁料想竟在第三轮便倒下了。”
苏糖跟祁天云这才明白,前些日的那轮便是第三轮,也是一百人晋级五十人的比赛。
这位肆厨估计是被淘汰了。
其实京城三百六十名厨师的比赛,能进到一百人当中,已经是佼佼者。
郝铨坤听到伙计的低语,生气道:“你说什么说!还不把她赶出去!”
苏糖听此,也懒得辩解,清蒸槐花到底是不是正儿八经的菜,是由食客决定的,那么多百姓都喜爱吃,这个肆厨管得着吗?他算老几。
苏糖淡淡道:“你若是觉得那不是菜,何不自己做来尝尝?我都把菜谱放出去了,到底滋味如何,一试便知。”
他们这些话传到门外一个肥头大耳男人耳中,这男人眼小嘴歪,穿着却不错。
“哎呀,客人要买什么?我是酒楼的东家,这酒楼里什么都可以卖出去。我代肆厨给您赔个不是。”
这个中年男人还嘴里嘀咕:“让我们肆厨研究好菜式,要高端,要大气,他就是不会,害得我倒闭了,果然就是个做饭的,什么本事都没有。”
郝铨坤忍不住站起来:“我怎么没研究了?我做出的菜人人都夸!”
“夸?那有什么用?你求我,说你去参加什劳子厨神大赛,一定能给迎春楼拉人气?那样迎春楼就不用倒闭了,现在呢?我这可是城东最好的酒楼啊!你都做什么了?”
眼看这两位就要吵起来,苏糖也听明白了。
原来是一将无用,累死三军。
这个东家都不是个善经营的主,酒店大厨也被他带偏了,那酒楼能经营好才怪了。
如此倒是好,她接手下来也简单。
而且看着厨房其实收拾得很干净,想必也是这位肆厨的功劳,只是他脾气太大,一点就着,这种脾气容易跟人生矛盾。
不过如果她接手下来,那必然要换成自己的人,至于旁人如何,跟她没什么关系。
苏糖不想听他们争执,开口道:“这位东家,不知酒楼转出去了否,若是还没有,可否坐下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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