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想什么。”英娘轻扯了下她的耳朵,“去把郎中请来。”
搭完脉,郎中一脸要说不说的模样,抬头看看围在边上的下人们,个个都盯着他等说话呢。
“孙先生,有话就直说了吧,你这表情看起来像是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
“哪里哪里,没有的事,夫人身体康健,我再给夫人开点安神静气的方子。”郎中起身去外面开药方。
英娘跟了出去,小声问:“要不,您再去隔壁院子看看绿绮姑娘?”
郎中搁下笔,“绿绮姑娘不是前两日才号过脉。”
“您再去看看吧。”
侯府的人这么要求,他也没好拒绝。
绿绮看到孙先生和英娘,愣了愣,算了下日子也才过了两天。
英娘赶在他开口前抢先说道:“孙先生刚给夫人诊完脉,顺便过来给你看看。”
“既然这样就麻烦先生了。”绿绮拿了软垫靠在腰后。
英娘在边上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心里犯嘀咕又不敢表现出来。
柳玥听她说完,觉得有点好笑,“真要有问题还能让别人随随便便看出来。”
“我是怕留在侯府对夫人不利。”英娘给她换茶水,“外面好些风言风语,现在又惹来二皇子和侯府扯上关系。”
柳玥听她念叨个不停,心想还好她还不知道跟太子一派也有关系,不然怕是拦也拦不住非得把绿绮赶出府不可。
她以前以为侯府偏安一隅,没想到是被三面包围,遇上事也如风雨飘摇的小舟一般。
还好侯府在帝京并不是没有人的,还有她在,靠着她的父兄和嘉阳长公主周转,总能避开某些事端。
兴许是今天事情多,消耗了不少精力,前半夜柳玥睡得安稳,直到后半夜才开始做梦。
梦到自己坠下高墙的时候,被皇后为难的时候。
双腿从刺痛跪到麻木,不用想都知道膝盖已经乌青一片了。
但是等了很久也没有人来开门救她。
柳玥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梦境中的她双腿跟灌了铅似的沉,挪不了也抬不动。
但是逐渐明晰的刺骨的疼痛又非常逼真。
她挣扎着从梦里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这一觉睡得如此沉。
鹊鹊听到动静进去一看,差点被吓得叫出声来,“夫人怎么了?”她手忙脚乱束好帘子,看柳玥捂着腿,眉头紧锁的样子,像极了她在柳府时候看到自家小姐腿伤没好疼得无精打采的模样。
“别叫,你去问问英娘,找找屋里还有没有军中用的药膏。”
鹊鹊点点头,喊上英娘在屋里翻找了一遍,镇北侯送给她家小姐的药膏已经用完了。
她问了郑叔,想问问侯府有没有。郑叔摊手无可奈何:“先前有些,打包行李时候都让侯爷带去青州了,这军医的秘方外人也不知道啊。”
鹊鹊急的团团转,反倒是柳玥让她小点声,“又不是没犯过毛病,大概是快入冬又会难受了,多放两个汤婆子捂一捂就好。”
英娘思忖再三,“我记得柳府还有一些……”
药膏效果极好,出嫁的时候柳玥并没有都带走,留了一些在家中。父母年纪大了,加上柳学士上朝议事动不动就要跪这跪那的,腿脚也不太舒服,她留了点药膏给父母用,没想到能在这时候派上用处。
“去柳府取……恐怕要惊动父亲母亲,到时候又不好交代了。”柳玥不太想让家人知道这些事,讨个膏药是小事,但是问起缘由来就逃不掉了。
在身体健康上,她拗不过英娘,只能由着她去柳府。
“你遣人去就好了,这大冷天了何苦亲自去跑一趟。”她躺床上,看着英娘收拾妥当出门。
英娘难得严肃起来,“上门去拿药膏,老夫人肯定会问,随便找个人去哪里说得清?到时候老夫人和少夫人又多想,不如我亲自去一趟,有话也能跟他们解释清楚,免得多心。”
她说得在理,柳玥也不拦她。
跟英娘预计得差不多,一听说是腿疾犯了,柳夫人心急得很,马上就让婢女去房里取没用完的膏药,还想亲自去侯府看看,被孟姝和英娘劝下了。
“这都半年没听说旧疾犯了,我不得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孟姝开解她:“小妹在侯府过得好不好您也有数,只是这大冷天的,今儿的风又大,您出个门万一受寒了,岂不是柳府和侯府两家都内疚。要是您担心,不如我跟英娘去侯府,我替您去看看小妹。”
出了柳府,孟姝也直问了:“小妹的腿疾已经好了许久,怎么又难受起来了?之前郎中可是说了等彻底伤愈了,除了阴雨天,其他日子只要不受凉就不会犯。”
英娘也不敢瞒她:“夫人最近忧思过重,开了安神的方子也不见好转。前几日还好好的,今天醒了腿疾就犯了。”
孟姝若有所思,也不多言。
跟着英娘进去时候,柳玥一转头就看到孟姝,瞬间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嫂嫂?”
孟姝看她外表也没什么特别憔悴的地方,只是有些无精打采,悬着的心略略放下,“是母亲让我来的,听说你吃不好睡不好,她原本想亲自来,但是这天吹了风可不得了。”
“也是,等我好了回家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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