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渡皱起了眉头,伸手摸着下巴,“奶奶是因为什么原因死亡的?”
“触电,家里电器漏电。”
季无渡抿了抿嘴,“奇怪,这一家子人有点奇怪。”他看看黎月白“你觉得呢?”
“余生雪为什么要说她外公外婆也死了?她奶奶怎么就正好死在她爸后一个月?我觉得我们下午不是先去余又彩的事务所,而是要先跑趟泉江。这老两口知道女儿失踪了吗?”
易临:“我刚打电话,没有明说,但是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是不知道的。”
黎月白:“好,知道了,辛苦了。”转头又朝季无渡说道:“去吃饭吧,吃完下午跑趟泉江。”
第26章
都说七八月里的神鬼天,这都九月了也没逃过这个定律,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转眼就是乌云密布了,两人驾车行驶在车辆稀少的高速上。泉江在上潼的东北方向,驾车至少也得三四个小时。
姐弟二人的外公外婆住在泉江的乡下,这泉江泉江,不仅没有江河,反而是成片成片的山林。
小村庄不大,户头也不多,坐落在一片林子中间,周遭都是些大大小小的山丘,地势还挺复杂的。两个人七转八绕的,问了好多人才找到坐落在村子最后头的姐弟二人的外公外婆家。
黎月白去敲的门,季无渡双手插兜站在黎月白身后。
开门的是个七十岁上下的老汉,身着一件对襟白衫,脚上一双干净的布鞋,脖子上挂着一根长长的佛珠,额头上布满深深的褶子,看起来像是个典型的农村老汉,但是眼神却给人感觉这个老汉很是精明的样子。他们估测这应该就是姐弟俩的外公了。
“你们找谁?”
黎月白上前一步:“您好,请问你是余家辉老先生吗?”
“我是。”
“您好,我们是上潼警署刑侦科的,上午您应该接到过我们的电话,有关您女儿的事,我们想做一些调查,方便让我们进去吗?”黎月白掏出证件给余家辉确认了下。
余家辉左右看了看门外,又用浑浊的双眼上下打量了下两人,半晌才道:“进来吧。”
进了院门后,俩人有些被怔住了,这老两口搞信鬼信神这一套,院子里到处贴的黄符,木质推拉门上挂着成串成串的大蒜,客厅整个就是个小型的做法神坛,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张牙舞爪的神鬼图像,正中间摆着一张长长的矮桌,上面放着香炉香烛水果供盘,地上还有一些洒落的大米,整个客厅在这乌云满满的天气里显得昏暗阴潮。
好在是白天,这要是晚上,季无渡一个人不定能呆得下去这鬼地方。
两人刚踏进客厅,忽然一个只睁着一只眼,头发花白的老太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凑在两人面前仔细打量着,她一身花花绿绿的碎花套衫,花白的头发用筷子高高叉起,跟余家辉一样穿着一双黑布鞋。
可没把季无渡吓出个好歹来,季警官的胳膊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搭上了黎月白的肩头。
“天意,天意,上天注定,上天注定啊!”这正是姐弟俩的外婆洪以秀,她不停地上下打量着二人,嘀嘀咕咕着“天意天意。”不用仔细看就能看出,她瞎了一只眼,另一只眼睛正努力睁着,不停地在二人之间游走。
“这边坐吧。”余家辉招呼二人在走廊的石板凳上坐下。
二人转过身去,黎月白微微朝洪以秀点了点头。
落坐后,余家辉给二人倒了茶水,“你们刚刚说余又彩怎么了?”
黎月白:“您的外孙女和外孙去报的案,余又彩已经消失三天了,你们现在是他们唯一的监护人了,这件事情你们应该了解且要全面配合我们调查。”
洪以秀圾着步子一深一浅的朝这边走来,“报应来了,来了,不听话,终究要受到神的谴
责。”
余家辉喝了口水,并没有显现出很着急的样子,良久才问道:“我要怎么配合你们?”
季无渡:“她最后一次跟你们的联系是什么时候?”
余家辉:“最后一次联系,最后一次联系,呵,半年前了吧。”
季无渡:“这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吗?”
余家辉:“没有,我们的话她也不听,她的事我们也不管。”
老两口的反应确实让二人费解,虽说这余又彩不是独子,但至少是亲生的,为什么老两口听到有关她失踪的消息反应这么平淡无奇,就像是一个与他们毫无关联的人。
“那你们知道她还有什么比较亲近的人吗?”
“这个臭丫头天生命贱,遇谁克谁,没有谁能亲近她的,谁亲近她谁就要倒血霉啊,她身边的那两个小恶魔,你们见过吧,那就是她生出来的恶魔啊。”洪以秀在一边瞪大了唯一的一只眼睛,面目可憎的盯着面前的人。
黎月白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亲生女儿和亲生外孙外孙女。
“那她会去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
“她,她就该去地狱啊,带着那两个小恶魔下地狱啊......对,就应该这样。”洪以秀捂着那只瞎了的眼睛,神情忽暗忽明,面目一时狰狞,一时缓和的,好似在演一出独角戏。
季无渡更纳闷了:这一家子什么情况,从老的到小的,没一个正常人,到底是故意装神弄鬼,装傻充愣,还是原本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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