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坐下来喝点热乎的了,连坐下都令他不禁眉头一皱。
正当拿起勺子时,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密码声,黎月白心头一紧,第一反应竟然是想钻到桌底去。他端着碗正左顾右盼时,季无渡进来了。
门咔塔一声带上了,两人四目一对,倒是季无渡先撇开了头。
他慢悠悠地走到桌边:“你起来了?”
“嗯。”黎月白勺子在粥里来回地搅着。
季无渡将手中的盒子递到他面前,“别喝粥了,吃这个吧?”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我回来给你送吃的。”
一阵沉默,没人开口提昨晚的事。
“你吃过了吗?”黎月白打开了季无渡不知道从哪儿买回来的黑鱼汤。
“我吃过了。我一会儿还要回去上班的,隔壁傅从让我去帮他忙。”季无渡下牙咬着上唇,轻轻地吸了口气,“那个,那个,你,你.........嗯.....就是......我.......那啥.....”
“什么?”
“你有没有哪儿感觉难受?”
话题还是转到这个事上来了,黎月白倒是希望他什么都别提,就当啥也没发生过一样。他暗自思忖着:回头你让我压压试试。
“还好。”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汤。
季无渡偷摸地瞟了他一眼,脖子上好几处青紫的吻痕,其实昨晚具体发生了啥,他是后来才想起来的,他只记得黎警官很主动,最后双手搅着他的脖子怎么也不放手,是了,是他勾引他的,嗯,自己没什么错。
“昨晚我.........”季无渡还想说点啥,但是嘴巴被黎月白捏住了。
“别说了,你上班去吧。”
“我不着急,我下午不去也行。”
“别,你不是答应人傅法医了,放人家鸽子不太好。”黎月白话刚出口,季无渡那边就接到了傅从发来的消息:季警官,下午你不用来我这了,我已经弄完了。
季无渡将手机举到黎月白面前,“我不用去了,下午可以在家陪你。”
黎月白扶了扶额,季无渡就坐在旁边看着他把鱼汤喝完了。
看着他收拾完之后,黎月白才慢慢起了身。
黎月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楼下发呆,季无渡走过来在他身边慢慢蹲下,“我们出国领证吧。”
黎月白回过头去看他,“因为昨晚的事?”
“我想过了,我这边也没什么亲戚,到时候就带着你爸妈还有李集他们,我们去马尔代夫或者夏威夷把婚结了。”季无渡无比真诚地盯着黎月白的眼睛。
黎月白望着他的眸子沉声了,直到季无渡晃了晃他,他才缓缓开口道:“我也没有父母。”
轻轻几个字好似千斤重,压得黎月白喘不过气,黎月白与季无渡不同,季无渡打小对父母这个词没什么概念,更不存在所谓的感情,而黎月白不同,他是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在自己眼前,用尽最后一口气将他送了出去。当他回头看他们的最后一眼时,十五岁的他就被报仇的念头充斥了大脑。
十一年前……
这是黎英润作为卧底最后一次潜入毒贩的窝藏点,上面承诺他这次要是能将毒贩一锅端了,就给他升职级分配房子,不用再去当卧底,也不用再频繁的搬家。对于黎英润来说这无疑是他对警察这个职业最好的向往了,老婆儿子也不用再跟着他颠沛。
因为职业需求黎英润一家搬家无数次,最后在祖国的西南角定了居,黎英润在制毒者跟贩毒者之间来回走动,几年下来,他对西南角这一片的制毒贩毒圈已经格外熟悉了,几个大毒枭之间有什么恩怨,他都能摸的一清二楚。
早在前两年是毒枭们斗的最狠的两年,很多毒贩急着吞并,把产业一路往金三角延伸,同时与金三角的一些大毒枭开火,当时将产业做到最大的正是将宋正时带回国内的人,那个人甚至打开了银三角与金三角之间的往来,在巴西、秘鲁、玻利维亚那一带混的风声水起。宋正时正是在秘鲁结交了此人。
人太嚣张了,难免遭人眼红,有次交易时那名大毒枭A先生遭人暗算,被困在了港口,当时宋正时手上有一支雇佣军团,他在那一带□□,毒品倒是没碰,暗算A先生的人正是他在秘鲁周旋了一年多的死敌,他看到了被人围在中间的A先生,他就好似一头困兽,双眼通红,牙齿里也溢着血沫。
就在那人从人缝中看宋正时的那一眼,他就毫不犹豫地朝那些人开火了。救下这名毒枭后,两人可能都没法在银三角混下去了,大毒枭A先生就带着宋正时还有他手中的雇佣兵回了国内。
回了国内后的宋正时,迅速组建了自己的地盘,他并不是能受之于谁的那种人,他甚至想并吞A先生的产业,他密切地观察了那个人一段时间,这个人并没有很好的管理能力,成天除了毒品就是花天酒地,不少有胆量的小毒贩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脚他也并不在意,这或许就是产业做的太大的弊端,很多事情疏于管制。
直到有一天,宋正时接到了这个大毒枭A先生打过来的电话,让他带着人去西南角的圣灯山原始森林帮他杀一个人。允诺杀了这个人就给他五百万,五百万对于宋正时来说可能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是他却好奇什么人的命值五百万,于是他接下了这个活,带着三个得力的助手,自己亲自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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