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秒,他就奔向走廊的护士台,结结巴巴地问着:“我...我.....我季哥呢?”
护士们被他问的一头雾水,“你不是一直在陪床的吗?”这么多天,那个特殊的病患,不论是他的伤势还是他的长相,都很难让人不记住他,所以这一整层的护士都记得认得他了,自然是知道徐渊说的是谁。
“人不见了,你们赶紧给我确认下监控。”说完,徐渊转头就给李集打了电话。
少不了被脾性甚好的李集兜头一顿骂,徐渊不由自主的弯了弯腰,自知自己闯了祸,被李集骂的一句都说不出口。
挂完电话,他也没等护士给他联系监控室,自己就跑去了监控室,朝监控室的工作人员亮了亮警员证后,自己就开始找起了监控,十几分钟过去,他终于在视频里找到那人的身影,监控一路跟着他到了医院门口季无渡拦的那辆的士。
看清车牌号后,他又立即给易临打了电话,让他查了的车司机的电话,联系到的车司机后,幸好司机对季无渡印象深刻一下子就报出了季无渡的目的地。
半个小时后,李集易临还有徐渊在季无渡小区楼下集合了,他们没人来过季无渡的小区,自然也不知道他住哪间。几个人进了物业亮了证件,物业的还以为季无渡犯了什么事,颤颤抖抖地把他们领到了季无渡的家门口。
几个人敲了门后,里面并无动静,李集让物业开门,物业却摇摇头,意思季无渡是他们整个楼盘的VIP,他有权更改自己的门锁,他们物业没有能耐开他这扇门。
李集暗骂一声,让警署的人带了专门开锁的工具来,季无渡的门要是有人强行闯入,里头外头都会有警报,这些人并不知道,当警报声拉起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门锁“咔哒”一声。
李集和易临徐渊闯了进去,没人去关注他的居住环境,李集一眼就扫到了客厅里的血渍和那狼藉一地的电脑屏幕和主机。
“季哥,季哥。”
易临和徐渊挨个搜着房间,终于在主卧里看到了瘫坐在地上的人。
那人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抵在一件白衬衫上,他发型凌乱,脸色病态苍白,原本深邃的眼睛,现在看起来肿得非常夸张,病号服上的血渍已经干涸,整个人犹如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一丝生机。
“小季?”李集轻轻地唤了他一声,那人没有动静,眼皮动都没动一下。
“季哥。”
“季哥。”
易临和徐渊也相继唤着他,但枯坐在地上的人好像没有听到一丝动静。
“季无渡!”李集看不下去了,控制不住地大吼了一声。
那人眼神终于有了一丝聚焦,缓缓抬头看向李集。
李集见他抬头看他了,又放低声音,“为什么从医院跑回来了?”
季无渡盯着他看了半天,从嗓子眼里挤出沙哑的声音,“我找不到他。”声音哑到这几个人没一个听清他在说什么。
“什么?”李集皱着眉蹲下身去,“你说什么?”
季无渡鼻头一酸,眼泪一瞬又滚了下来,他断断续续地想要质问李集,“我找不到他,我找不到他了,他去哪了?你告诉我他去哪了?”一声接着一声的质问,敲击着在场三个男人的心脏。
“他不会死的,我不相信,你告诉我,他到底去哪了?”季无渡拽着李集的衣领,无力地拉扯着,抽泣声伴着沙哑声,让其他几个人的心揪作一团。
“季哥,季哥,你别这样,我们继续找,一定会找到黎警官的。”
黎警官,黎警官,黎警官,这三个字就像是熔岩一样浇过季无渡的全身,每到一处,肝肠寸断,凄入脾肝。
第96章
三个人看着季无渡如今的模样,都是揪心不已,但是事情即已成定局,仍谁也无法改变这结局了,现下要做的就是安抚好他,将凶手缉拿归案,该授予黎月白功勋也要如一给他。
但缉拿贺金等人谈何容易,现在除了季无渡是对这个案子最熟悉的人之外,其他人甚至连宋正时是谁都不知道,想要找到贺金颜描更是不可能。
李集这么多天也是白忙活了,案件进展更是一筹莫展,柴七装孙子,浑身上下绑着绷带,仗着重伤一个字都不肯说。其实李集真的很想从季无渡这得到更多的信息,无奈看他的模样,任谁也不忍心开口。
李集朝旁边的徐渊撇了撇头,徐渊立刻明了,着急忙慌的下楼买吃食去了。
李集和易临,一人一边将季无渡从地上扶起,坐上了床边。
“伤口又裂了,还是去趟医院吧,你要是不想住院,就回来住,包扎完再回来,好不好?”李集轻声问着他。
季无渡一言不发,歪头靠上了床头,也不管身上的血渍,整个人好似轻轻一推就能瞬间化成齑粉,随风而去。现在的他太脆弱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唉。”李集叹了口气,独自走往客厅。默不作声地将地上破碎的屏幕收拾好,然后自己站到阳台点了根烟,思索着这事到底该怎么解决。
“季哥,先把衣服换了吧。”易临四下环顾了一周,目光落到了他手中的衬衣上,抬头看了他一眼才慢吞吞伸手去拿他怀里的衣服,想帮他换了身上沾了血的的病号服。
没曾想,那如空壳一般的人,眼皮抬也没抬一下,忽然开了口,“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