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四连问把常雨珂问蒙了,她低头思索,眉头紧皱。
麻意加深,痛感越发明显,逐溪也在努力思考是什么东西导致了他们现在这个状态,上个学期的知识经过一个假期的发酵,早就像酒一样挥发了,留下来的也像浆糊似的此时全糊在脑里。
她盯着古林西,发现古林西嘴角处沾着一点绿色,正要细看时,古林西忽然转过头来和她四目相对,她张嘴露出整齐的两排牙齿。
古林西轻哼道:“笑那么开心,你想干什么?”
在古林西说话的时候,逐溪注意到对方的牙齿上也有一些绿色的痕迹,像是吃了什么东西后颜色染上牙齿。
吃?
吃!
逐溪不顾身上的疼麻,伸手在周边开始找东西,发现了缠在树上几乎与树融为一体的褐色藤蔓,她揪下藤蔓的一片叶子擦擦后塞进嘴里嚼了嚼,苦涩的感觉瞬间在味蕾上炸开。
她吐出藤蔓叶,褐色的叶子经过咀嚼变成了绿色,她的身体也渐渐恢复行动力,疼麻之感消散。
这种褐色藤蔓叫什么名字她忘了,是异植的一种,开出的小花是绿色的,隐藏在林中时很难发现,绿色小花会散发出一种像木头一样的清新味道。
动物闻到这个味道后会身体发麻,最后动弹不得,过段时间等虫兽路过把猎物吃掉后,藤蔓就能分一杯羹,喝到虫兽撕咬猎物时喷溅出来的鲜血。
有同学看到她的动作,喊了一声:“乌枝藤!”
其声音之大,将旁边树上的鸟子震飞了一群。
其他同学也都反应过来,开始扒拉乌枝藤上的树叶,茂密的树藤很快被同学们扯得七零八碎,众人这才得以继续前进。
“反应还不算太慢。”古林西笑道:“现在才过去了十分钟,我们还有五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在里面逛一逛。”
众人皆是一阵哀嚎,亲身去体验异植的危险和攻击是一件最快记住异植特性的方式,同时也是极其痛苦的一种方式。
经过乌枝藤事件后,众人前行时小心翼翼犹如惊弓之鸟,恨不得把嘴巴鼻子堵上不去呼吸,看到任何植物都退避三舍,恨不得绕得远远的。
尽管如此谨慎,他们还是遭受了诸多异植和虫兽的攻击。
此次初探围猎场,逐溪看见并不是色彩艳丽的植物才有毒,有些纯洁无害的小花朵或小兔子也会蹦起来狠狠咬人一口,撕下一块血淋淋的肉。
被咬的同学反应及时,受伤程度还没有古林西嘲笑他时伤得重,古林西的教育就是奉行亲身经历,有人中招他就开心。
有同学不注意被虫兽或异植伤到时,古林西说的话堪称阴阳怪气大师,似讽似贬,让人听了之后恨不得回去背个几百本书再回来与他争辩。
一个小时走下来,不管是身体还是脑子方面,大家都收获颇丰,每个人身上几乎都挂了彩,只有伤得多还是少的区别,脑子自然是被迫想起了各种异植和虫兽和习性,实在想不起的,今晚也一定会去查查资料。
短短一个小时,众人一起经历了被电、掉坑、中毒,以及各种难以想象的陷阱,原先意气风发光鲜亮丽的一群军校生,此时狼狈得像仿佛在树林的地上滚过一圈,脸上沾有一些白色或绿色的树汁。
众人离开围猎场时,看到了下一个班级走过来,双方对视间皆是神色复杂。
进入的一方:看他们乱七八糟的样子,一定是太菜了,我们绝不会这样!
离开的一方:看他们整整齐齐的样子,一个小时后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从围猎场到基地差不多一个小时,众人在到达基地后原地解散,逐溪走回宿舍,今天在外面她捧了一堆土回来,准备放到花盆里给小白花补补营养。
到宿舍后一眼便看见摔在地上的花盆,泥土全部倾倒出来,小白花瘫在地上,叶子被扯断了一根,剩下的一根边缘卷起,花瓣也无力地瘫软下来。
“我的花!”她快步上前,小心捧起奄奄一息的小白花,在它根部撒上一些水,快速收拾好地板上散落的泥土,将新挖来的土一起填进花盆里。
做完这些,她才有时间质问坐在床上看着她忙活的沢村夏,“是你做的?”
沢村夏双手环胸,语气里是压不住的得意,“你有证据吗?凭什么说是我弄倒的?我还说是你的小破草自己从盆里蹦出来。”
“你过分了,沢村夏。”怒到极致,逐溪反而平静下来,“你不该随便动我的东西。”
沢村夏嗤笑,“想故意诈我?又开好录音了?我说我没有碰它,你难道硬要把这个罪名扣在我头上?”
说完,她盯着逐溪,张嘴说了一句唇语:「就是我做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盛纤从门外走进,站到沢村夏身旁,“逐溪,我们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我给你道歉好不好?对不起,虽然我不知道我们哪里做错了……”
后半句话卡在嗓子里再也说不出来,逐溪扼住了她的喉咙,声音低哑,“我、受、够、了。”
膝盖弯起撞到盛纤腹部,一句闷哼还没出口背上又是一记重击,逐溪按住盛纤的手臂将其往地上摔,“我的花是自己摔的是吧?那你现在是不是不小心摔倒了呢?”
沢村夏表情惊怒,“逐溪你疯了?”
“我这个人遇到矛盾,一般不爱说话就喜欢动手,好歹也是快成年的人了,做事之前总要先动脑子想想值不值。”逐溪冷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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